众衙役搜索无果,一行人决意先行下山。
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调查目标转移,先得将近期所有案件,专挑拣与山魈关联的,绘制成出没路径图。
再巧布陷阱,埋伏数日,定能顺利抓捕野兽。
谁知他们刚回到府衙,便见灰衣师爷迎来,还未张嘴细说。
一阵阵鼓声穿堂破室,震得耳膜俱跳。
“何人敲鸣冤鼓?”县太爷板凳还未坐热,此时垮着脸,颓然询问。
师爷满脸讪笑,忙点头哈腰,嘴里却是另番言辞。话里话外,都透露来者不善。
碍于大理寺少卿在场,县太爷装模作样,整理完衣帽便亲自前往。宋衍悠然品尝香茗,并无插手之意。
剩余沈眉难抑好奇,随即同去。
跨过高脚门槛,她抬首望向衙门旁侧,有座一人高,半圆型木质底架,其上是红漆白皮大鼓。
此刻身穿芙蓉罗裙,满鬓珠花的少妇,右臂怀抱白糯男婴,左手握住红布包裹的长槌,使劲敲击鼓面。
“咚咚咚……”
周遭闲汉见状纷纷聚拢,连带碎嘴婆姨婶娘,也一并近前围观。
就些许功夫,里外百姓已好几层。
那少妇并不眼生,乃绸缎庄大老爷纳的小妾,名唤戚氏。
虽则上个月,他们才举家搬回桃县,可因这戚氏仗着受宠,又诞下家中独子,性儿愈发张狂。
前日与这人吵,明日同那人闹,直叫邻里失和。
如今携子孤身击鼓,不知唱的哪出好戏?
一时衙门口好比菜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县太爷淋过生雨,又苦于查案,头正疼得厉害,偏赶上这等厉害角色。
只怕是胡搅蛮缠,他赶紧给师爷递眼色。
那厢师爷心知肚明,满脸堆笑,打圆场请戚氏登堂,暗地却吩咐衙役,速去请绸庄老爷来。
别家媳妇途径府衙,都会绕道而行,唯恐沾染晦气,凭白招惹麻烦。戚氏倒好,为些鸡毛蒜皮碎事,屡次抛头露面与人争斗。
得到官差应允,她抱着牙牙学语婴孩,扭着水蛇腰,旁若无人地走进去。
身后妒妇咒骂话,她充耳不闻。
若有厚脸皮懒汉垂涎起哄,她反倒嫣然一笑,拿锦帕冲其佯装嗔怪。
光论姿容,谈不上美艳,可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活得如此恣意妄为,属实有趣。
沈眉看得兴起,便跟随戚氏脚步,瞧她状告何事。
“威武……”
杀威棒齐齐杵地,衙役们板脸怒视,营造肃穆氛围。
“哈哈哈。”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怀里孩儿不明所以,跟着憨笑出声。
“富贵啊,富贵,看娘怎么护你。”戚氏略微收敛,哀怨道,“青天大老爷,奴家不便施礼,就免了呗!”
抱着她宝贝心肝,如何屈膝跪拜。
高堂端坐的县令听闻,随即摆手示意。
他哪有心思计较,这女子无赖惯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禀明?”八壹中文網
“哎呦,这才隔多久,咱们青天大老爷真是见外。惹得奴家心口憋闷。”戚氏复又言语无状。
“啪!”惊堂木一拍。
县太爷发起火,怒斥道,“你若无事乱敲鸣怨鼓,当以喧扰公堂处置。来人,押入地牢。”
“别,别,奴家真有危难。”她察觉对方动真章,慌忙服软辩解。
“夫君搬回桃县一月有余,按说诸事皆宜。可最近数日,每至傍晚时分,奴家照常带娃散步,却惊现红鼻蓝脸猴怪尾随。”
“可是山魈!”县太爷站起身。
戚氏径直愣住,寻思片刻道,“奴家也不知,听闻这几天有幼童失踪,若是那猴怪作祟,必是瞧中富贵。”
“都说儿女是娘掉下的肉,奴家实在没辙,这才求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