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恭叔和秋月未在场,沈眉三言两语,描述了两具尸骨的蹊跷。
结合案卷情况,死因都需再查。
验尸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如今没有副手辅助,她若想寻找线索,势必得耽误不少时间。
秋月听完其顾虑,双手拧在一块。
“要不,让我陪沈姐姐去吧!”她突地开口。
“我虽不懂医理,但多少也能打杂,帮衬下。”
闻言,宋衍目露欣喜,深以为如此甚好。
他公务繁忙分身乏术,恭叔一身武艺困在敛房,属实可惜。
倒不如这小妮子,闲来无事跟随研习。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学得七八分功力,日后没准也能担任仵作。
沈眉一听,冷眸瞥了去。
犀利眼神如飞刀般,堵住对方的嘴。
“秋月。”她扭头劝慰道,“你不用勉强自己,术业有专各司其职。”
“尸检极考验综合素质,不仅要克服心理恐惧,还要忍耐生理恶臭,甚至面对腐烂扭曲,完全变形的人体组织。”
平日做饭时,秋月连杀鸡宰鸭,都要她从旁下刀。法医助理一职,恐怕难以胜任。
“沈姐姐,我想试一试。”秋月难抑冲动,小脸满是期冀。
沈眉表情凝重,思考再三后,终是颔首答应。
待几人用完午食,便分道扬镳,相约傍晚时分齐聚客栈。
前往衙门之前,她与秋月先去了趟市集。
得罪了仵作同行,想来再去向其借工具,岂非自讨没趣。
纵使她怀揣牛皮刀卷,仍需诸多装备加持。姜盐醋酒,白纱布条,最好有特制的木箱,方便分门别类收纳。
好一阵忙活,快到申时两人才至府衙。
里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顶着县令重压,力荐新仵作复验尸骸。
迟迟未见人影,他这心啊七上八下,充溢着担忧。
“沈仵作,你可来了。”里正欣喜若狂,连忙迈步迎接。
“方才我与助手预备工具,稍微耽搁些功夫。”她指向旁侧秋月,顺带简单介绍。
“这……这女子怎能验尸?”
沈眉惊愕之余,反问缘何说起。
“男属阳,女属阴。原本死尸阴气就重,若有陌生女子触碰,恐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老辈一代代流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是祖宗留下的话,自然有几分道理。”她没有着急反驳,而是顺着毛梳理。
“若能让枉死的受害者,通过一些灵异现象,揭露命案真相,或给出关键提示,对抓捕凶手有百利无一害。”
“我朝出了女仵作,不久便会传遍整个疆域。”沈眉点明事实,“朝廷既发放腰牌,证明认可其实力,并无性别阻碍。”
“也对,二位随我进来。”
里正带她们绕过大堂,穿越班房,终是在一处狭窄院落停顿。
这院门倒悬八卦镜,贴有钟馗画像,还特意设置高槛厚石。
倘有那蹦跳之物,不仅会被拦在外面,积垫的响石敲击发声,很快就能引起注意。
除开宽敞尸台,内间摆放灶具卧榻,明显有人长期居住。
“近郊遗骸已处理妥当,只等仵作重验。”
里正臂肘一挥,指向两副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