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吴通口中得到一些风声,私下里,姜宝珠偷偷观察冯大春和钱玉兰。
自家和钱家平日经常来往,她没看到二人私相授受。
或许是快过年了,冯大春早已没有愁苦之色,整日一脸喜气。
距离大年三十越来越近,家家户户红灯高挂。
过年最快乐的当属小娃子,三五成群,结伴在胡同跑来跑去。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代表边城习俗的民谣,从小娃口中清晰地念出来。
姜家就按照民谣所说,一步一步来,年前库房堆得满满的。
农历二十九,姜家蒸馒头。
按照空间里的教程,姜宝珠刚学会,手艺生疏。
她只教了小喜一遍,小喜一点就透,很快上手,姜宝珠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难怪手艺人都不随便收徒。”
这年头,有点本事的人都藏着掖着。
想学点手艺,拜师之前,首先得去做苦工,被当成牛马使唤。
“小姐,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小喜抿唇笑,一脸羞涩。
在姜家,主子对待下人就和家人一样。
小喜最开始跟着她大哥大飞来姜家,提心吊胆,等住上几日后,彻底融入进去。
哪怕做活儿比从前多,却感觉自己有了依靠。
她会的太少,只能表现勤快点,把小姐手里的活儿接手。
大户人家,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小喜牢记本分。
有她在,还让小姐忙前忙后,小喜就有愧疚感,觉得自己很没用。
“小喜,闭上眼。”
姜宝珠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荷包,笑道。
“小姐?”
虽然疑惑,小喜还是听话地闭上眼,感觉有人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面皮白嫩啊。”
姜宝珠伸出咸猪手,学着话本里看的段子,逗弄小喜道,“公子我送你珍珠耳坠,莹白如玉,刚好衬你的肤色。”
小喜娘亲没的早,她耳洞内一直挂着红绳。
感受到重量后,小喜用手摸了摸,随后跺脚道:“小姐,您这是打哪学来的,没个正经!”
“哎呀,家里这么多人看话本,不是故意学会的。”
姜宝珠尴尬地笑两声,调戏良家妇女的桥段还用学?她无师自通。
“定然是二公子。”
小喜认准姜修武,懊恼地道,“下次,奴婢定要和夫人告状。”
二公子看杂书,容易带坏她家小姐。
小喜心里,只认姜宝珠。
姜修武进入厨房里,被小喜瞪一眼。
他摸了摸脸,做了啥就被瞪啊,他真的冤枉啊!
好在,姜家的主子随和,小喜见二公子没有质问的意思,决定给对方留脸面。
她保证,下次,下次她一定告状!
厨房内,热气腾腾。
刚出锅的大馒头蒸得开花,姜修武拈起一个,放入口中。
松软有嚼劲儿,趁着热乎吃,麦香味浓郁,想不到大馒头都能这般好吃!
“啊啊,烫啊!”
姜修武一边说,两手倒馒头降低热度,嘴上不停。
开花馒头不是普通的白面馒头,姜宝珠在里面加了纯牛奶。
她撕下来一小块品尝,不仅仅有麦香,还有浓郁的奶香味。
后院,白落尘被小乔抓了壮劳力。
听说,在北地过年,家家户户在院中挂猪头,寓意吉祥。
白落尘盯着死不瞑目的猪头,总感觉半夜出门如厕,看这一幕有点毛骨悚然。
“只挂一日,宝珠说明早就下锅卤了。”
年夜饭少不了一盘猪头肉,还有男人们用作下酒的猪耳朵和口条。
“小乔,北地太冷不适合你。”
白落尘指着小乔身上的白狐狸皮毛,犹豫片刻道。
“天冷穿厚一点就好了。”
小乔不在意,对比南边,她更喜欢北地。
红灯映照白雪,尤其是夜晚,橙红色的光晕,给人温暖之感。
她喜欢半夜站在屋檐下看雪。
“那就对了。”
昨晚,白落尘喝多了酒起夜,迷迷糊糊中,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只白熊。
当时他顿时清醒,吓得差点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