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禁止私刑。”
即便是季大姑娘真偷人了，与人私奔，也要交给官府处置。
通奸，是一项很严的罪名。
男女并处，一个都不放过。
现在，季大姑娘死了，假设她被浸猪笼，那奸夫在哪里？
“你自己就可以决定对人用刑，还要官府做什么？”
姜八斗扔下一本大齐律。
乱用私刑者，至少要吃三年牢饭。
“大人，冤枉啊！”
徐二不住地磕头。
虽然衙门禁止滥用私刑，被发觉了，却也不必遭受大的惩处。
律法是律法，民间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你有什么好冤枉的？”
姜八斗皱眉，他不给徐二编瞎话的机会。
“仵作，你来说说，季大姑娘的死因。”
姜八斗招仵作上公堂，直接揭露徐二的谎言。
“是，大人。”
仵作已经仔细查明，季大姑娘身上的伤大多是旧伤。
只有头部，有一处凹陷。
说明在死前，曾遭受过剧烈的打击。
一般溺水而亡，眼底因为水压的关系有充血的症状。
这些，季大姑娘皆无。
也就是说，人在浸猪笼之前就没了。
被人所害，头部一击致命。
凶手聪明，知道带一波节奏。
而后，伪造现场。
毕竟，滥用私刑，官府如果追究，最多吃个三年牢饭。
如果杀人抛尸，杀人偿命。
“来人，抬季大姑娘的尸身上公堂！”
姜八斗审案，动作很是迅速。
他不习惯于扯皮，只要抓住一个点，稳扎稳打。
徐二还想狡辩，人是落水后遭受重物击打，与他无关。
可姜八斗一句话，把此案定为凶杀。
“来人，重刑伺候！”
有些人渣，不见棺材不落泪。
姜八斗二话不说，敲击堂木。
随后，官差把徐二架到刑架上。
几鞭子下去，徐二变了面色。
“大人，您这是屈打成招！”
徐二装可怜，继续带节奏。
“是吗？”
面对徐二的挑衅，姜八斗并不为所动，把注意力放在徐二的走狗身上。
“包庇杀人者，流放之罪。”
如果只是帮忙处理尸身，受到主犯胁迫，有立功表现，没准关个三五年就出去了。
孰轻孰重，狗腿子们自行选择。
“大人，草民招供！”
没用姜宝珠提供证词，大势已去，小瘪三当即吓到腿软。
“农历三月三当日，徐二发觉季大姑娘有带着弟妹逃跑的迹象，对人紧追不舍。”
季婆子就是一根搅屎棍，没少挑拨离间，从中告密。
徐二追到广化寺，季大姑娘并不害怕。
不仅不怕，还扬言要告官。
哪怕是家丑，她也要交给知府大人评判。
铺子的钱，是她舍去脸面和名声换来的。
将来季小丫嫁人的嫁妆，还有季林科考的银子，都在里面出。
季大姑娘有弟妹养，不可能再养一个吃软饭虐打她又强了她的徐二。
“具体发生何事，草民不得而知。”
他猜测夫妻俩争执，徐二弄死了季大姑娘。
随后，徐二找到他们，并且许诺给银子。
“徐二还说，把季小丫给草民做媳妇。”
有好处和利益，徐二安排手下小瘪三做个奸夫。
这样，就显得很真实了。
就算被人发觉，徐二被戴绿帽，只会引发人的同情。
季大姑娘没什么亲人，无人会为她做主。
这两日，徐二都在哄着季小丫和季林。
结果人没看住，得知季大姑娘被浸猪笼后，二人立刻跑衙门告官。
“季大姑娘，有差不多四个月的身孕。”
仵作按压了季大姑娘的肚子，发现了。
“这个贱人！”
徐二在刑架上挣扎，“大人明察，草民娶了他，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
他早说了，人不清白，可是无人相信。
“她不清白，不代表你杀人无罪。”
姜八斗摸了摸胡子，心里琢磨，这孩子是谁的呢？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姜修武身上。
门口处，姜修武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冤枉啊，这孩子和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此案，迅速有了定论。
红绸把银子给了季小丫和季林，这是季大姑娘为二人留下的救命钱。
“红绸姐姐，在广化寺，我大姐有没有说什么？”
季小丫吸了吸鼻子，她今年及笄了。
大姐总当她是小丫头保护，她也应该坚强起来，保护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