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容闭口不言,他已经明确自己的选择。
只有大傻子才不接受这个事实。
文氏和姜宝珠不在,沈嬷嬷也放开了。
“公子,这是夫人的意思。”
两家定亲,已经交换信物。
等沈淮容回京后,府上就准备迎娶何仙。
此番,沈家与何家都很反对何仙这个高门千金来北地。
何仙对沈淮容有情意,路上舟车劳顿,吃不少苦头。
“您不能这般对表小姐。”
沈嬷嬷拉下脸来,她是沈家资历最老的婆子,哪怕是老爷也要给她几分颜面。
“那你觉得怎样合理?”
沈淮容拉着一把椅子,面色淡然。
青衣偷笑,直接给沈嬷嬷和何仙点蜡烛。
不清楚他家公子的脾气就来挑衅,还犯了大忌讳,他家公子不可能轻易算了。
“何小姐,你不如下跪,给公子磕头吧。”
青衣叹口气,何仙好歹是个美人啊。
此举虽然丢脸点,认错态度诚恳,没准公子心情好,既往不咎。
“不对,你应该给姜小姐磕头。”
青衣皱眉,发觉自己的提议不合理。
“你说什么?”
何仙瞪大眼睛尖叫,她才是沈淮容的未婚妻。
人有远近亲疏,应该是她与表哥更亲近。
“青衣,你胡言乱语,不会疯魔中邪了吧?”
她给姜宝珠那贱人磕头,开什么玩笑?
从进门开始,那死丫头就一直挑衅她。
“公子,这姜家是罪臣的身份,您如此高贵,为何要与姜家这等臭鱼烂虾有交集?”
沈嬷嬷来这一趟,代表沈家的意思。
沈淮容可以反抗老爷夫人,却连族长的话都不听了?
“两件事。”
沈淮容沉默片刻道:“第一,别用沈家说事。”
什么沈家族人应当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沈淮容自愿被除族,从今往后,荣辱都与沈家没有关联。
“公子,你真的疯了!”
沈嬷嬷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震惊到久久无语。
这年头,宗族代表一个人的出身。
哪怕死了,能否进祠堂,接受后辈的供奉,都是重要的。
族人若被脱族,代表孤立无援,没有根基。
这种比死还要严重的事,沈淮容轻飘飘决定了。
疯了,绝对是中邪了!
不仅沈嬷嬷无法接受,就连何仙也当场傻掉。
就算说气话,提脱族都很过分。
“那姑丈和姑母呢?”
何仙哽咽道,“表哥,你真的很伤人。”
“是吗?那正好。”
沈家不需要他雪中送炭,沈淮容也不想锦上添花。
他为沈家得过荣光,做的够多了。
从今往后,他是沈淮容,是姜宝珠未来的夫君,更是文氏和姜八斗的女婿。
“入赘?”
沈嬷嬷被连接重锤打击,哭到鼻涕眼泪一起流。
“公子,就算您不满老爷夫人安排的亲事,也不能说出脱族的话啊。”
不仅如此,还主动要求做上门女婿。
这要是传扬出去,沈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与沈老爷和沈夫人无关。”
沈淮容面色沉静,连声爹娘都不肯叫。
至于沈家和何家商讨亲事,沈淮容不负责。
他已经派人送奏折,奏请皇上赐婚。
“什么,赐婚?”
好半晌,何仙才反应过来,踉跄地扶着桌子才没摔倒。
表哥为了姜宝珠,脱族又求皇上赐婚。
姜宝珠不过是个没及笄的小丫头啊!
何仙挺胸,突然对自己的身段很不自信。
“最后,看在原来的情分上,给你二人最后一个机会。”
如果沈嬷嬷和何仙再来姜家添堵,沈淮容绝对下狠手。
“军中红帐,正缺少女子。”
大齐与蛮族开战,军营中红帐里,会进入一批供将士发泄的花娘。
沈淮容这番话,说得很直接。
他这人小心眼,没风度。
他的眼里,只有姜宝珠。
其余任何人,来找茬的,皆为他的仇人。
“你……”
何仙哭得差点晕死过去。
他表哥虽然以前对她不假辞色,却从不恶言相向。
为何到北地几个月,变成这般模样?
她不过说了几句,就要把她扔到军营红帐,她还是个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