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儿媳想的。”
贾明月脱力，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
姜修文说，要起个文雅的小名。
贾明月想了很久，认为不妥当。
家里已经有两个小包子了。
小余生和小多余。
叔叔都已经多余了，侄子还好意思文雅？
贾明月索性不再烦恼，随便起个名字。
“叫小石头不错，结实。”
果不其然，不是姜修文起的名字。
文氏对简单又朗朗上口的小名很喜欢。
“明月，女子坐月子很关键。”
作为长辈，文氏少不得要指点几句。
月子坐不好，将来会落下病根。
“你就负责吃吃喝喝。”
赶上年底，家里也没有多少活计。
文氏还可以组局，陪着贾明月打麻将，消磨时间。
等出月子，也快过年了。
“大嫂，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贾明月面色憔悴，嘴唇也没了血色。
姜宝珠心疼大嫂，忙不迭问道。
“宝珠，我现在不馋螃蟹，倒是想吃鸭血粉丝汤。”
都是自家人，贾明月不客气地点菜。
“没问题。”
正好今日有集市，姜家开始囤货了。
姜宝珠带着小桔子去集市上，最先买了一只老鸭。
鸭子现杀，用老鸭架熬汤，做的鸭血粉丝汤更浓厚。
“一只鸭子不够，咱们再碰碰运气。”
老鸭是坐月子的滋补品，在集市上不太常见。
“小姐，前面围了一圈百姓，把路给堵住了呢。”
小桔子在前面开路，奈何围观的大伯大娘不给让路。
众人踮着脚看热闹。
“各位恩人，求求你们行行好。”
人群中，有一个汉子抱着个孩子，不住地磕头。
他面前，有一推车的苹果。
天冷，苹果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只拿出两个作为样品。
“苹果三文钱一个。”
汉子磕头，只希望围观的人发善心，能多买点苹果。
“你这苹果是不错。”
热心大娘叹口气道，“赶上冬日，咱们都在家里歇着，除了过年，哪能吃金贵的果子啊！”
苹果不像瓜子，几口便没了。
全家老小十几人，每人也只分得一小块，尝尝滋味。
别看三文钱一个，百姓们也舍不得吃。
“小伙子，你不如去大户人家看看？”
如果真有难处，可以去找周大善人。
“大娘，也不瞒您说。”
汉子叹口气道，“大户人家买果子，要的是精品中的精品，哪能看得上我的小果子啊。”
他从益州收上来，本打算到边城卖个好价钱。
谁料，天不遂人愿。
北地天寒，苹果冻了小部分。
剩下稍微好点的，三文钱一个，这都卖不出去。
进货的缺口很大，还没有回本。
汉子这么一想，看着怀里的小女儿，不由得心酸。
“苹果卖不出去，就没钱带女儿去京城里看病。”
汉子眼眶通红，只怪自己没用。
集市上，有好几家卖苹果的。
刚刚已经有人找过他，言语指责他卖惨引人同情。
要不是被逼得没法子，堂堂七尺男儿，能说下跪就下跪？
“你女儿得的啥病啊？”
边城的刘一针，是在边城小有名气的郎中。
“我带女儿去看了刘郎中。”
汉子叹口气，刘郎中心地好，没要他的银子。
“刘郎中说，这个病只能去京城看诊。”
天子脚下，能人志士更多。
他把全部的身家都搭在苹果上。
苹果卖不出去，连路费都凑不齐。
“你有多少苹果？”
姜宝珠本就有采买苹果的想法。
这年头，女娃不值钱。
生病卖女儿的常见，为女儿治病倾家荡产的少有。
姜宝珠见汉子也不容易，有心帮一把。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三车。”
那些苹果，放在车马行同乡那保管。
怪只怪，汉子估错了形势。
边城根本不缺卖苹果的小贩。
“我先尝一个。”
人群中，让开一条路。
姜宝珠随手拿一个，交给丫鬟小桔子。
“小姐，好了。”
小桔子手法极快，众人几乎没看清楚她怎么削皮的。
“还不错，三分酸七分甜，汁水丰富。”
这种果子，买来做苹果脆片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