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尔康和箫剑兵分两路。
尔康去了兴安胡同找大尾巴狼李浪,箫剑则在南市药铺到处打听。
尔康推门而入的时候,李浪正和自己的老婆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啊……”女人尖叫着躲在身下。
尔康见状,急忙把头偏了过去,心里腹诽道:
不愧是大尾巴狼,白日宣淫的,害得他现在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谁啊?敢打扰老子的好事?”李浪扯了被子将两人盖了起来,扭头看见门口气质不凡的男人,语气软了下来,“这位爷,这么急,是有什么好买卖?”
尔康忍着厌恶说,“出来说话,保准大买卖。”
然后逃一样冲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李浪衣衫不整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笑得一脸猥琐,“爷,是想买哪家姑娘呢?还是有姑娘要卖?”
“我要买你的命!”尔康起身一个飞腿,一脚将人撂倒。
“爷……饶命啊……”李浪趴在地上,脸被按在地上摩擦,龇牙咧嘴地喊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尔康把脚从李浪脸上移开,转而踩在了他的背上,呵斥问道,“会宾楼的李伯可是你的同乡?”
“是是是,李伯是我那婆娘的叔叔……”李浪痛得直点头。
尔康继续问,“今早你让他买的生猪肉从哪里来的?”
“爷……我就倒卖一下猪肉,不犯法吧?”李浪一听是这事,顿时不服气了,“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少废话!”尔康脚上使力,恶狠狠地说,“说不说?不说实话就杀了你!”
“啊……我说我说……”李浪哀嚎,忙不迭招认,“我不认识那人,是他主动找我的,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一定要把这批猪肉卖给会宾楼!”
尔康又加重了力气,“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啊,爷……”李浪叫苦不迭,“早知道会惹上爷您这尊大佛,就是给我一千两我都不敢接这活儿。爷,您就放了小的吧,小的没违法乱纪呀……”
“倒卖猪肉确实不犯法。”尔康轻笑一声,李浪见着了,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放了,喜极地露出一口参次不齐的牙齿,谁知还没得意几下,就被人从上往下一拳头给抡晕了。
尔康把死猪一样的李浪捆成了粽子,拍拍手,鄙视地说,“但买卖人口犯法!”
…………
南市,各大药铺里,箫剑见人就一脸诚恳地问同一个问题:
“掌柜的,这几日有没有人在你这儿买过砒霜?”
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砒霜是至毒之物,虽然可以用来医一些急病,但常人没有大夫的方子,是万万得不到砒霜的。
所以,京城每日售出砒霜的,不过四五人。
按理来说,只要他能找到谁案发之前买了砒霜,那个人就很有嫌疑。
可箫剑辗转问了十几家,一点收获都没有。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乞丐一直远远地跟着箫剑。
小乞丐见他衣着光鲜,想上去讨点银子,可几次想上前,又退了回来。
就这样,小乞丐跟了箫剑一路。
再次得到否定的回答时,箫剑有些泄气,他从药铺出来,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脚趾头冻的发紫的小男孩儿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
心头涌上不忍,箫剑大步走到小乞丐身边,掏出了一锭银子,轻声说,“藏好了,别被人抢了去。”
说完拍拍小乞丐的脑袋,就转身离去。
就在箫剑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小乞丐拉住了他衣摆,怯生生地说,“哥哥,哥哥,你在找买砒霜的人嘛?”
箫剑蹲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小乞丐鸟窝一样的头发,笑着说,“是呀。”
“我知道谁买了砒霜!”小乞丐顿顿地说。
“什么?”箫剑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小乞丐奶声奶气地回答,“昨日我在荣福堂门口乞讨,看见药铺的掌柜偷偷塞给一个叔叔一个黄色油纸包,我听到掌柜说‘用砒霜少量涂抹在疥疮上,一个月就可以痊愈。’然后那个叔叔就给了掌柜一大锭金子。”
一个月剂量的砒霜?有猫腻!
箫剑恍然大悟,高兴地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笑着说,“谢谢你!”
箫剑转身准备去荣福堂,可走了两步,他又退了回来。
只见箫剑把身上厚厚的披风取了下来,一边给小乞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边说:
“你去会宾楼找柳红姐姐,就说是箫剑让你去找她的。哥哥现在有急事不能陪你,你自己知道怎么去吗?”
见小乞丐点了点头,箫剑便大步离去。
…………
荣福堂。
箫剑看了看头顶上的招牌,迈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见有客人到,立刻迎上前,殷勤地说,“这位爷,要抓些什么药?小店一应俱全。”
箫剑盯着掌柜的,一字一顿道,“砒——霜。”
掌柜一听,表情僵了僵,然后摊开双手一脸为难道,“对不住了爷,尚医局对这至毒之药管控极严格,每年只给每个药铺半两的额度。这……小店的砒霜,已经卖完了。您请到别家看看!”
“卖完了?”箫剑冷笑一声,“可是卖给别人治疗疥疮?还连续给了一个月的剂量?”
“你……”掌柜大惊失色,“你怎会……”
他私自超大剂量将砒霜卖人,这轻则被尚医局除名,从此不得卖药,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那天他卖给那人的时候,店里明明没有人的,到底被谁给听了去?
掌柜又惊又恼,表情十分丰富。
箫剑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沉声威胁,“掌柜的,你卖出的砒霜害死了好几个人,你若不将功赎罪把那人指出来,所有的罪名都要你一人来背!”
“爷……饶命啊……”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我起初也不肯卖给他,只是他苦苦哀求了好几天,说他娘子身染疥疮,再不用药就会死,我见他实在可怜,他又给了我十两黄金,我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答应了他……爷,求您救救小的呀!”
箫剑眼神一动,忙问,“那人是谁?住在哪里?”
掌柜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他每次都直接来店里,也没报名字,我实在不知道他叫什么住在哪里。不过……我注意到他左手少了一个小拇指,而且口音不像北京的人,有点像……像四川人。”
“四川人?”
箫剑重复着掌柜的话,陷入了沉思。
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