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夏姑姑跟柴爷爷这就是能成吗?”
八郎说完最后还有点不太肯定,于是问李冬儿。
“哈哈哈,我家八郎还做了个大媒。成不成的,看夏姑姑跟柴爷爷有没有心了。”
“别的姑姑说他们有缘来着!”
“确实挺有缘的!”
李冬儿赞同之余有点意外。
按她的了解跟八郎的描述,夏姑姑其实是个文艺青年,而老柴头是老实巴交庄稼汉,基本两个世界的人。
用这会的说法,颇有点门不当户不对。
按后世来说,两个人三观差异肯定是巨大的。
所以她也没特意张罗。
只是八郎既张罗去了,也算是错有错着,成也好,不成也好,都不遗憾了。
至少老柴头尽自己的力了。
成与不成在夏姑姑一念之间。
而和与不和就看两个人心智的成熟程度了。
她自己的婚姻是幸福的,自然希望大家都是幸福的。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无论贫富贵贱。
但幸福与否,除了缘分,很多时候看是否用心经营。
她一路走来,感受特别深。
关羽长当初有多混,后来就有多好,这里面她的潜移默化,关羽长的本性善良缺一不可。
“明儿个你再去问问,成了娘给操办婚事。”
说到这儿,李冬儿还略有些犹豫。
老柴头是家里下人。
夏姑姑虽然也是宫中伺候人的,但现在已经改了户籍,是登记在册的良民。
这婚配之事,还要看看怎么办才好。
“行,不知道柴爷爷跟夏姑姑明年能不能生个小郎君或是小娘子?”
八郎畅想了一下。夏姑姑长得好看,生的宝宝应该不会比九寿差太多,多好,就希望不要像九寿这么难缠。
“这个。。可能不会生了。”
李冬儿觉得她特别想静静,这都是什么脑回路,她要跟不上节奏了。
“为什么,不是成亲了就有奶娃娃么?他们不想生?”
八郎诧异的问。
“呃。。。这个,柴爷爷跟夏姑姑岁数大了,可能生不了了!”
李冬儿瀑布汗,夏姑姑的岁数是四十八,放后世都是更年期后了。
更别提现在,妥妥的祖母辈,要是婚得早,四十八都可能是曾祖母了。生理周期也早就没了,上哪儿生去。
“啊,年纪大了就生不了啊?好可惜,夏姑姑很喜欢我!每次看见我眼睛都亮晶晶的。柴爷爷也喜欢我,给我拿野草扎蚂蚱!”
八郎惋惜了一下,又想起了自家大哥:
“婉儿姐姐跟大哥年纪是刚刚好的吧,以前京里隔壁家哥哥头年娶第二年就生了,大哥是不是明年就能生个小宝宝啊,我想当小叔叔!”
李冬儿扶额。
她这正经婆婆没催孙子,小叔子倒是挺在意。
画风清奇,不忍直视!
“别乱说,他们要有了会来信说的,说之前你可别问哦,你大嫂会不好意思的。还有,不能叫婉儿姐姐啦,要叫大嫂。”
“哦,我不问,叫习惯了婉儿姐姐了,我改改。”八郎也不纠结这事了。“我要去找嘉姐姐了,说好下午还要学几句论语的。荣叔叔也快来了吧,赶紧学完了我得去陪祖母扎针,针老长老长了,吓人得很。”
“哎哟,我家小八郎真是娘亲的超贴身小棉袄,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闻言李冬儿把八郎团成一团使劲的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几口。碰到八郎身上的痒痒肉,抖着一身小肥肉咯咯咯直笑。
“一般一般啦,家里也就九寿比我可爱一点点!”
傲娇小八郎笑完挺起了小胸脯,得意的说道。
“不不不,你比九寿可爱!!娘亲最喜欢八郎了!!九寿留给你爹喜欢去,闹腾得很!”
李冬儿又使劲的亲了几口才把儿子送出了屋子。
生儿育女啊,闹心的时候是真的闹心,但是,窝心的时候,那滋味,别提了,做梦都能笑出来。
某种意义上,男人同上。
放空的时间稍纵即逝,李冬儿稍微眯了一会,充满电又打起精神干正事。
“胡伯!”
“是,夫人。”
“叫张大树过来一下,带上他的四弟。”
李冬儿略收拾了一下衣裳也开始往倒座房那边走。
抄手回廊里的藤蔓植物终于爬上了屋檐,垂下来飘飘荡荡在空中打转,还有隐约的花香。
李冬儿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正是一年好时光啊。
不冷不热,应该组织一次家里的出游了。老人小孩的,都喜欢,自己也得出去找找灵感。
之前对木石村得一番盘点下来。
真没啥短期可以做得盈利项目。主要是不合适。
想来想去只能拿账册上唯一一笔进项来破局。
除了这个,还得走出木石村这个框框再好好想想。
一路想着走到倒座房坐下,磨墨,执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大树就带着张大河过来了。
“小的见过夫人!”
两兄弟进了屋就给李冬儿行礼。
“嗯,坐下回话吧。”
“家里的事理顺了?”
李冬儿漫不经心的继续画着,写着手里的东西,连头也没抬的问道。
“小的该死,扰了宿舍里的清净,现在理顺了,以后不会了!”
本来就没坐稳的张大树一听李冬儿的话立刻又站了起来躬身回道。
“家和万事兴,掌事的人如果说话都没威信也不必掌权了。坐吧!受了哪位高人点拨?”
李冬儿停了笔,端详了一下画出来的成品。吹了吹,把画纸放到了晾架上。
“看,这个花纹如何?”
画纸上,正方形墨色框框里头画的是连绵的祥云纹。有的完整,有的不完整。
“是顾哥。云路清晰,云朵饱满,只边上这半朵的,大半朵,恐怕不太好。”
张大树一家既是烧陶的,自然也是做过陶器,瓷器等等的单子,审美在线,家里的老师傅还呈过一个七彩套碗给李冬儿。
画功,布局,配色皆属上等。
但还是在传统的范围里打转。
像祥云一类的花纹,约定俗成,极少有分割开的半朵。
张大树直觉就是云朵不完整,无法称为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