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军功章给我看看。”
赵江看着赵寒说道。
“爸。”赵寒把勋章递了过去。
赵江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接过。
赵寒见状有些好笑:“爸,你用不着那么小心,就一枚勋章而已,我箱子里还有好几枚呢。”
“尽说屁话!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荣耀!国家给你的!”赵江瞪了他一眼,仔细抚摸着光滑的勋章,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吃了不少苦吧。”
赵寒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成年人最怕父母突如其来的关心和问候。
外人只会看到你的光鲜亮丽并祝福你,唯有家人才会关心你累不累。
“你这孩子,你爹问你呢,咋还不说话呢。”赵海催促了一句。
赵寒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当兵哪有不吃苦的。”
“收好吧,这是能让我们老赵家世代传下去的。”赵江把勋章的盒子合上还给了赵寒,脸上满是骄傲。
虽然心疼儿子这些年受的苦。
但老父亲嘴上不说,他心里却为自己儿子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骄傲。
这是他儿子!
赵海突然想起件事,拍着大腿惊呼:“哎呀,我牛还在村口呢,可别把人家菜的吃了,我先走了啊。”
这要是吃了谁家的菜,肯定又免不了一番吵架,在农村就是这样。
“大爷爷拜拜。”果果和星星异口同声的喊道。
“星星拜拜,果果拜拜。”赵海一边往外跑去一边扭头挥手喊道:“小寒,明晚带两孩子来家里吃饭。”
“好嘞。”赵寒应了下来。
赵江转身往里走:“我去做饭。”
赵寒抢在前面进了屋:“爸,今天我做,你陪果果他们玩儿会吧。”
“行,来,果果,爷爷用草给你编蚱蜢。”赵江张开双手去抱果果。
星星喊道:“我也要我也要。”
“都有,都有。”赵江笑容满面。
赵寒看着这一幕,仿佛看见了小时候自己缠着父亲编蚱蜢的场面。
转眼他孩子都那么大了。
父亲虽然还能编蚱蜢,却老了。
摇了摇头,赵寒进了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堂屋里安了个灶台。
用城里话来说,开放式厨房。
把鱼去鳞去鳃去内脏,然后鱼肉片成薄薄的厚片,鱼骨切块,鱼肉和鱼骨分别用葱姜料酒腌制去腥味,随后捡出葱姜,加入少许淀粉上浆。
再从坛子里挑几颗自家腌制的,没用脚踩过的老坛酸菜。
酸菜切段,入锅干炒,炒香后加入清水和少许坛子里的酸水,再加盐和鸡精调味,汤烧开后下入鱼骨,煮好后捞出,再下入鱼片小火煮熟。
鱼片煮好后捞出装盘,洒上剁碎的蒜,烧点热油一淋,呲的一声,蒜香味瞬间弥漫开来,最后洒上葱花。
鱼肉奶白,葱花青绿,汤汁浓厚浮着一层油光,让人垂涎三尺。
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川味酸菜鱼就做好了,因为鱼多的原因,完全不需要做其他菜,四个人就已经够吃了。
“爸,叫果果和星星吃饭了。”
赵寒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果果和星星一人手里拿着个晃来晃去的草蚱蜢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满脸炫耀:“粑粑,快看,这是爷爷给我们做的蚱蜢,还会动哦。”
这就是用棕树的嫩叶编的,在川省这边有很多棕树,通常树叶会被村民用来当绳子捆东西。
“爷爷小时候也给我编过,你们玩的都是爸爸我玩儿剩下的,有什么好炫耀的。”赵寒头也不抬的说道。
果果嘟了嘟嘴有些不开森,但目光落在酸菜鱼上后又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快趴到桌子上了:“这是粑粑今天钓的鱼吗,好香,粑粑好腻害!”
“这鱼也有你们一份功劳,是你们帮爸爸钓的。”赵寒笑了笑说道。
果果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蹦蹦跳跳的:“那我也跟爸爸一样厉害。”
“哼!你就抓了蚯蚓而已,我可还钓了一条鱼呢。”星星一脸得意。
果果对着他做鬼脸:“那我还不是也能吃,略略略,气死臭哥哥。”
“好了好了,我的两个小祖宗别闹了,来,爷爷给你们洗手,洗完手手吃饭饭。”赵江端着盆热水过来。
两孩子争先恐后跑过去洗手。
洗完手后迫不及待的去吃饭。
“小心点,鱼肉里有鱼刺,爸爸帮你们把鱼刺挑出来。”赵寒说道。
星星说道:“我自己可以,老爸你帮妹妹挑刺就行了,她那么笨。”
“哥哥才笨。”果果气呼呼的。
赵寒把一块鱼肉放在果果的小碗里:“好了,快点吃饭,别理哥哥。”
“嗯嗯,果果听话,果果是不是乖孩子,爸爸。”果果一脸求夸奖。
赵寒有些无奈:“是是是,果果最乖了,好了,快点吃饭好不好。”
果果笑嘻嘻的吃了一块鱼肉,眼睛都眯起来了:“呜呜~好好吃哦。”
赵寒也尝了一块,鱼肉入口嫩滑有弹性,轻轻一咬又碎了,蒜香味和酸味在唇齿之间绽放,开胃又美味。
“果果给爷爷挑菜。”果果跟个小大人似的,趴在桌子上给赵江挑菜。
星星也不甘落后:“星星也给爷爷挑菜,而且星星挑得更多喔。”
“果果挑得比哥哥多。”果果奇怪的胜负欲出现了,继续给赵江挑菜。
两孩子就这么比着给赵江夹菜。
“够了够了,爷爷自己挑。”赵江看着满满的一碗鱼肉是哭笑不得。
赵寒呵斥一声:“都坐下乖乖吃饭,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亚子。”
两小屁孩儿这才乖乖坐下。
“快点吃,吃完爸爸下午带你们去果园玩。”赵寒语气缓和了下来。
“耶!”两孩子又要蹦起来,但被赵寒一瞪,又一缩脑袋坐了回去。
在赵寒家里其乐融融吃午饭时。
果园里的王奎已经快要累瘫了。
毕竟他开养殖场后,赚了点钱都是雇人干活,啥时候亲自干过活啊。
但他现在还不敢偷懒,必须加把劲今天就干完,他可不想明天还来。
“造孽!真是造孽呀!!!”
看着手上新磨出的水泡,王奎握着镰刀,满脸悲愤的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