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低头，手抓了抓额头，觉得有些尴尬。
欲盖弥彰的道：“啊，没什么，一点小事。”
江楚宜抱着怀里的车厘子，轻轻‘啧’了一声。
“程恩那么好的脾气，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呢。”
她想了想，“我看程恩刚才的表情和状态啊，接下来一个月你是别想他理你了。”
她支起小耳朵，一副想听八卦的神态。
他好似很憋得住似的，大概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还是不肯讲。
但是易川想不通，“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江楚宜顺着车厘子的毛，看他一眼：“你给他发条信息试试呢。”
易川看她笃定的表情，觉得程恩真不至于，于是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那边没回。
他捏了捏拳，真不会这么小气吧！
紧接着，手机亮了一下。
他看到有一条回复。
就说不至于这么小气。
结果打开一看，程恩回复一条：【再发拉黑】
易川：“……”
靠。
江楚宜看到他那黑成锅底的表情就知道，程恩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好奇心真的就勾了上来，唇角有隐隐的笑意，问他：“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啊？给我展开说说，兴许我可以救救你。”
易川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本来他是不信。
但是他想起来程恩似乎特别听她的话。
“就是……”
“咳……”
其实他就是和他聊天的时候发生了点口角。
提到了上次在拉斯维加斯时，他进出厉川泽房间前后的小视频。
他心直口快，尤其跟程恩说话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就说了一句：“没看出来你平时这么闷骚，其实私底下也玩得挺花的。”
一向不怎么说脏话的程恩直接冷笑一声，给他来了句：“你知道个屁。”
听完他描述后的江楚宜：“……”
其实她看那段视频没什么异样，除了程恩的衣服确实有些凌乱之外。
但如果是被人过分解读……
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扯了扯唇角：“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易川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我就是开个玩笑，谁能想到他会当真啊。”
江楚宜摇摇头：“程恩就回了你一句话，就完了？”
“还有，他现在不搭理我。”
“还是太轻。”
“什么太轻？”
“他就应该给你摁地上揍一顿，让你改改这啥玩笑都开的坏毛病。”
易川：“……”
江楚宜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程恩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易川直接把手机拿给她看。
江楚宜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到程恩倔强的四个大字时，面上一时间没忍住，眼睛里满是笑意。
易川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夫人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江楚宜：“啊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易川：“……”
他无语的收回手机，早知道那段视频他就不留着了。
抓了抓头发，准备先去开车等主子下来。
江楚宜见他这幅难受到不行的样子，“诶，等下。”
易川：？
她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你不会是让他把我拉黑吧？”
“你再啰嗦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他理你了。”
“……”
易川慢吞吞的拿出手机，在她的眼神压迫下，把手机递给了她。
江楚宜先把车厘子放下，然后拿过自己的手机给他传了一张图片。
“你头像，换成这个。”
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特别好玩的表情包，
易川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
上面有一只小兔子，可怜巴巴的，旁边配着手写文字。
【别气了呗，但是吵架的时候说对不起很没面子，所以我换头像告诉你，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不理我】
易川：？
“这，这这不合适吧？”
江楚宜想了想：“怎么不合适了，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的兄弟，你觉得你错了就道歉啊，还不好意思？”
她觉得：“主要是诚意。”
易川面上是一副‘嫌弃’的表情：“我一大老爷们儿，用这么傻不拉几的头像？”
江楚宜：“……”
“爱用不用，我要是程恩，我也不搭理你。”
她觉得孺子不可教。
于是起身，抱着在一旁扒拉着逗猫棒的车厘子上楼了。
易川看着手机上的表情包，又想了想程恩那句‘再发拉黑’。
最后忍辱负重的换了个头像。
毕竟这次确实是他玩笑开过头了。
想着给他发消息可能会面临拉黑的风险。
思索再三，他谨慎的拍了拍他的头像。
试图让他看到他的新头像。
但是？
这上面写的什么？
【你拍了拍程程的肩膀并喊了一声爸爸】
易川：“……”
…………
临到傍晚时。
江楚宜趴在桌上，被自己画的线索图整晕。
她揉了揉小脑袋，重新开始做笔记。
直到放在图纸堆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一只小手撑着腮帮，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江政屿的电话。
她闭了闭眼睛，按了接听。
“爸。”
前半段都是寒暄的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后面……提到了江卿语。
“你既然在国内，现在不忙的话，跟我去一趟蓉城雅湘六院（蓉城一家知名的精神病医院），看看你妹妹？”
“我听你林姨说，她最近总是念叨你，希望你去看她一下。”
江楚宜在心里冷笑了下。
在医院待了那么久，那个装了水的小脑袋瓜终于想明白了吗。
正好她想去查一个在书中出现过的精神科医师，她怀疑他曾接诊过墨迟砚的母亲秦舒，算是顺路。
“好啊，我待会过去，我们医院门口见吧。”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桌上的图纸，整理了一番。
她要歇歇脑子，高强度的回忆剧情中的细节让她有些疲累。
出去透透气或许会有新发现。
墨迟砚去公司没让易川跟着，易川解释说如果她要去找墨迟砚随时送她过去，在待命。
于是她让易川跟着，把她送到了六院。
六院有易川的眼线，所以江卿语在这里发生的事，她算都清楚。
与江政屿聊了一路，他们到了江卿语的病房前。
江卿语说想单独见她，所以江政屿去一旁等候，没进去。
易川按照江楚宜的吩咐去查她需要的资料。
江楚宜推开门进去，看到坐在床上，发丝有些凌乱，单薄孤寂的纤细背影。
江卿语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看到江楚宜的那一瞬间，万千思绪漫上心头。
而最明显的，就是对她的憎恶和恐惧。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