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拉着陆蕴一起去面试。
她全程都在睡觉，许岩让大家声音都小点，不要把人给吵醒了。
直到——
招生组说道：“下一位，宁婉如。”
陆蕴慢吞吞的抬起头来，眼底拉着红血丝，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燥意。
许岩看了眼她，将小蛋糕递了过去，哄她。
“乖，回去咱再补觉。”秦凛摸了摸陆蕴的脑袋，拿起勺子挖了块蛋糕，喂到陆蕴嘴边。
陆蕴黏在秦凛怀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只负责吃蛋糕。
真想当一辈子咸鱼。
许岩无语的撇嘴，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把祖宗喊过来，这是面试还是吃狗粮？
站在门口的宁婉如手心冒汗，紧张得呼吸急促，简历的第二页，就是凯勒几何猜想的部分证明过程。
若是她猜得没错，她在宁家捡到的这张纸，就是陆蕴留下来的！
可那又怎么样，既然东西被她捡到了，就是她的！谁也不能证明这是陆蕴的东西！
这么想着，宁婉如就推门而入，昂首挺胸，走了进去，视线却一下子就被陆蕴那惹眼的脸，给吸引了过去。
她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脑袋瞬间空白，脚底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没办法挪动半分。
陆蕴……
陆蕴怎么会坐在这里？难道是她走错门了？
可、可坐在中间的，是著名数学教授许岩，京大数学学院的院长，她怎么可能走错？
“陆蕴，怎么是你？”
宁婉如下意识喊出声，咬着后槽牙，攥紧了简历，脸色怎么看怎么狰狞。
深知内情的许岩不悦皱眉，拍了下桌面，冷声道：“在面试现场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宁婉如欲言又止，心开始慌了。
如果陆蕴发现那个证明过程，她该怎么办……
陆蕴看都没看宁婉如，低头刷着手机，秦凛陪着她一起刷手机。
许岩就更不想看宁婉如的简历了，但也得走个过场，翻开随便看了几眼，忽然就愣了下。
他已经翻到了简历第二页，上面是凯勒几何猜想的大半证明过程。
这……这怎么跟他证明的过程，一模一样？
许岩满脸难以置信，抬头看着宁婉如，眼底明显带着质疑：“这些证明过程，真是你写的？”
数学组的专家有些奇怪，凑过去看了眼，这一眼，全都愣了。
这不是凯勒几何猜想的证明过程吗？
凯勒几何有三个著名猜想：稳定性猜想、强制性猜想，测地稳定性猜想。
这三个猜想，是数学界悬而未决的猜想，多少数学家终其一生，都没有证明出这个三个猜想。
纸上内容是强制性猜想的证明过程，虽然只证明了三分之二，但也算是一项巨大的学术突破。
宁婉如见陆蕴没抬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是我证明的。”
她抿唇，克制住所有的慌乱。
专业二十的成绩其实一般，如果面试表现不好，她很有可能就被刷下去。
所以！这张纸就是她的希望！
哪怕陆蕴发现了不对劲，只要她咬死不认，陆蕴也没任何办法！
许岩眉头紧皱了起来，将写得密密麻麻的那张纸，递到陆蕴跟前：“蕴姐，你看看。”
闻言，宁婉如内心慌得不行，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陆蕴拿过来仔细看了下去，嘴角忽地勾了起来，眼底没什么感情：“只有无脑抄袭，才会一字不改的拿过来。”
许岩明白了，嘴角弧度下压：“你是说，宁婉如抄袭我的证明过程？”
众人一脸懵逼的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就听不懂？
什么叫抄袭许院长的证明过程？
宁婉如更是一头雾水，但她听出抄袭这两字，直接就慌了：“许院长，我没有抄袭，这是我辛苦证明出来的！”
许岩眸光犀利的盯着她，语气很冷：“那你就没发现，从这张纸的倒数第五行开始，全都是错误的吗？”
什么？全是错误的？
宁婉如顿时就懵了，她根本就看不懂这个证明过程，怎么可能知道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她红着眼眶，攥紧手指，委屈极了：“就算后面有部分错误，也不能证明我抄袭啊！”
“这张纸是你的字迹，是没法证明。”
陆蕴眉目寡淡，脸上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一字一句里，都裹着一股子骇人的冷意：“可如果，许院长在两个月之前，发给我的证明过程，跟这张纸的内容一模一样呢？”
宁婉如脸色一僵，听不懂陆蕴这话的意思。
许岩用电脑登录微信，点开他跟陆蕴的聊天记录，将两个月前发给她的证明过程，投屏到白墙上。
他眼底泛着锋利的冷芒，说道：“两个月前，我发过一模一样的证明内容给陆蕴，要她帮我看看是否出现错误。”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陆蕴来到江城，还不足两个月。”
“任何人都可以证明凯勒几何问题，但不可能存在连错误之处，都一模一样的情况，而陆蕴，也在你家住过几天。”
“恰巧那段时间，她跟我说后面证明出现问题了。”
说着，许岩就将陆蕴指出错误的部分圈出来，其他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恰巧那天的第二天，就是陆蕴搬出宁家的日子。
其他数学专家连忙凑过去看，推算到这一步，如果不是数学造诣非常高的，只怕会认为这是正确的推导过程。
要不是许岩将错误地方圈出来，其他人都没发现这部分推导有问题！
许岩冷哼道：“都能将凯勒几何证明到这个步骤，居然才专业二十名，你是把别人当傻子吗？”
陆蕴眉目张扬的勾起，嘴角弧度桀骜，冷酷：“金子会发光，但你是玻璃渣，反光。”
秦凛眼尾晕染着一抹慵懒，听到陆蕴这怼人的话，想笑。
面对众人犀利的质问，宁婉如一下子就傻掉了，脸色发白，开始冒冷汗。
她原以为这是陆蕴留下的东西，可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许岩院长发给陆蕴的！
宁婉如彻底踢到铁板上了！
所有人鄙夷的视线，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毫不留情的刮在宁婉如身上。
宁婉如气疯了，肩膀颤抖，恶狠狠的瞪着陆蕴：“陆蕴，是你，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如果不是陆蕴对宁家见死不救，她也不可能为了成为人上人，走这条路。
秦凛直接操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泼到了宁婉如脸上，语气裹挟着寒霜：“再敢胡说八道，后果自负。”
陆蕴慵懒的掀了下眼皮，慢吞吞地说：“她承担不起后果了，一分钟前，宁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