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脑补帝沈雁西没有发现,一路上都是他主动找着话题,姜维国同志越来越沉默,只偶尔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一眼。
然而,在沈雁西看来,这就是对他的鼓励和认可,于是乎找话题的积极性更高了。
姜半夏走在两人身后,听沈雁西一开口就恨不得追上去让他别说了,特别是看到老爸的眼神越来越酸溜溜、笑容越来越调侃,她就羞得心跳加速。
沈雁西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陷就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和眼神!姜半夏默默腹诽了几句,心里又止不住地为他找借口。
人嘛,哪里有完美的呢?沈雁西人美心善智力高还有上进心和责任心,这已经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二点五的男性了,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足算什么呢?
何况,对象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有不足也要跪着宠下去啊。
“大——队——长——”
姜半夏正垂着头默默安慰自己,忽听见前面传来了刘副队长的喊声,连忙抬起头来一瞧,只见他跑得满头是汗,衣衫都湿透了。
“咋啦,又有人闹幺蛾子?”姜维国同志最近被村里的破事弄得焦头烂额,一看到刘副队长就觉得又有破事发生。
刘副队长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一边歇气一边断断续续说道:“没、没有幺蛾子,是、是公社的、通告下来了。苏、苏梦莹交代了,她、她涉嫌过失伤人,判了、判了.......嗐我这口气、咋就、咋就喘不过来......”
“你倒是说完了再他妈的喘气啊!”姜维国的脖子都伸长了,等了半天不见他继续说,气得怒目圆瞪。“就差这一口气啦?”
刘副队长无语地回瞪了他一眼,再看淡定如常的姜半夏和沈雁西,心道老姜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人家两个年轻人有耐心。
“行了行了,喘过来了。”刘副队长站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嘿嘿嘿,判了一年八个月!”
“这么轻?”姜维国有点失望,撇撇嘴不太舒坦了。“李家的闺女还在病床上躺着起不来,以后还不知道要落下多少病根,她就判个一年多点儿?”
“八个月也不能叫‘多点儿’吧,四舍五入都两年了。”
刘副队长倒是早有所料,看到老姜同志不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这事儿吧,不能由着咱们心里的喜恶来判定。说难听点,这纯属是李金桂自己找上门遭罪,苏梦莹惹人厌吗?当然惹人厌!可她钻了法律的漏洞,是所谓的‘出于好心’帮忙,制药技艺不精才导致人家受伤,没办法的事儿啊!”
姜半夏对此也有心理准备,比起她预判的一年出头,判了一年零八个月还稍微长点呢。“爸,近两年不算短了,再说了,一个人坐了牢,留了案底,这辈子还能有好吗?往长远来看,她这辈子都毁了大半了。”
就算苏梦莹能气运加身、一路遇贵人、再加上超人的毅力和智商,顶多也只是能活得像个普通人。这辈子想要风生水起,怕是只能在梦里面了。
姜半夏并不觉得如今的苏梦莹有多聪明,更不觉得脑子不好的贵人这么容易遇到,至于运气,早在苏梦莹屡次折腾失败的时候就耗尽了。
现在连唯一一个脑子进水的秦方明,都对苏梦莹没有半分信任和好感,等她蹲完大牢出来,人家都参加高考回望京了,哪里记得她是谁。
“嗯,还是我闺女会想。”姜维国一听姜半夏这么说,心里的郁结一下子就消失了。
沈雁西见状,十分配合地说道:“确实,姜伯父和我又是英雄所见略同。”
姜维国:“......”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夸夸自家闺女还要被抢风头,这孩子真是......智商捉急!“行了行了,你别拍我马屁了,一路上给你累的。我跟老刘先走一步,你俩慢慢悠着回来吧。”
姜维国是一秒钟都不想跟掉书袋的小沈知青呆了,他甚至隐隐怀疑自家闺女的眼光,怎么就能跟这么轴的娃处对象呢?每天不生气吗?还是说,他家闺女果真是有过人之处,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姜维国觉得肯定是这样,他的闺女太强大了,所以才能容忍小沈同志。
“走走走,老刘,我们走。”
“哟,这是......嘿嘿嘿,那你们聊着,我们走了。”
刘副队长看出姜维国的意思,惊讶地扫了两个年轻人一眼,不得不说,这两人走在一路都赏心悦目,那互相对望的眼神都有难以掩藏的甜蜜。
老刘为两个小年轻默默祝福了一下,同时又不免想到了自家外甥刘小乐,最后还是只能无声叹一口气。比起小沈知青,他这大外甥确实有点不够看了。
两个长辈一走,沈雁西和姜半夏都齐刷刷松了口气,由于松气的声音太大,两人都同时看向了对方,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放松表情。
“噗——”
姜半夏见沈雁西一副解脱了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在他茫然无措的注视下笑了好一阵子,她才正经神色开始循循“教导”。
“沈雁西同志,你不用跟我爸一直找话题,他这人闲不住嘴的,要是想说话,指定会问你有的没的。他不说话的时候,你就安安静静跟着他走就好啦。”
“原来是这样?”
沈雁西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讨好岳父这门课题,他还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特别是关于我......”姜半夏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你一直跟我爸说我跟你讲过的事儿,我爸听了多吃醋啊,除了你,我都没跟别人说过呢。”
沈雁西看到她害羞低头的模样,心跳逐渐加速,一不小心,余光就瞄到了她胸前,刺得目光一缩再不敢多看。他吞吞吐吐地回应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满心都是小包包......
他愧疚地想,要是自己再矮点就好了,要是矮子,他就不会一低头就看见不该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