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眼看着快步入三十的幼稚鬼你来我往,陈年旧事互相扎刀子。
张知知眼馋,眼睛总是往多安身上瞟,盛满护食般吼,“你看什么看,自己老婆不看,总盯着我老婆看什么毛病?”
“你懂个屁,我老婆是用来亲的,我看我兄弟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他就你家的,你一个人的?!”
“戒指,看见没有?!戒指,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盛满赶紧把自己的左手秀出来,差点怼到张知知脸上。
“哦!”多安从两个人中间跳开,翻开自己的黑色小背包,两颗两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已经被装在一个非常精致好看的珠宝盒里,他忽略两个幼稚鬼,郑重递给萧潇,“祝你们新婚快乐。”
萧潇看了眼自家老公,很小心地避开多安的手掌,捏着盒子接过来,“那我就收下了。”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多安期待着。
张知知凑过来,看着萧潇打开蓝色的珠宝盒,两枚通体透亮的红宝石静静地躺在黑色的金丝绒上,炫耀夺目。
“这……”萧潇惊讶地捂住了嘴,“太漂亮了!”随即又想到这么大的宝石,一定很贵吧!多安失忆了,连她老公是谁已经不知道,来参加一个婚礼,居然这么大手笔。
张知知轻轻安抚了一下萧潇,“收下吧,我兄弟的心意。”
多安微微一笑,靠到盛满身上,“帮我。”
盛满不知道多安要让他帮什么,但是老婆大人开口了,不管什么他都是听的,他任由多安牵住,听见多安对张知知说,“那份礼物是送给萧潇的,这一份礼物送给你。”
“把这货送给我?!”张知知一副大可不必的模样。
“你伸手。”
张知知虽然嫌弃,但是还是乖乖听话伸出手来。
多安把自己的手放在盛满的手背下,两人手叠着手,多安向张知知伸过去。
意识到多安到底想干什么的盛满,脸上的嬉戏不见了,指尖弯曲把多安包拢到掌心,语气不容质疑,“不行。”
“行的,”多安靠到他的怀里,期待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睫毛长而浓密,一下一下轻轻挠着盛满的心,“我想试试。”
“不行,”盛满眼神动摇,不忍心与他对视,嘴里依旧坚定地说不行。
“信我,好不好?”多安保持着扭身的动作,倔强地盯着人。
“……就碰一下,一下,不舒服立刻就放开。”盛满妥协地拥住纤细的身子,重新松开手。
张知知一点都不比多安轻松,心里紧张地一逼,多安记不得他了,但是还愿意为他试一次,冒着犯病的风险,这是他兄弟,真的是他一辈子的兄弟!
指尖与指尖相触,多安尽量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缓下来,不要被过去犯病的阴影所笼罩。
他不停地暗示自己,是兄弟,是兄弟,他还有盛满,盛满就在他身后,他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松木清香。
指尖与指尖轻触,几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多安藕白色的指节上没有异样!
再往前一点,多安在心里安抚自己,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加油!
指腹与指腹,指根与指根,微微的刺痛并不明显,但是手指上已经开始蔓延起红痕,渐渐成了细小的红疹!
张知知第一次看过这种情况,在盛满把人包住的同时缩回了手,“怎么样?!”
盛满把起了红疹的右手圈回来,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吻,“没事,我在。”
“嗯,没事,”多安被困扰了七年,自己的身体状况比他们几个局外人要清楚,他语气里都是惊喜,“你松开看看,别紧张,没有往上爬。”
盛满当然知道他的手臂还好好的,藕白色的小臂洁白如初,“好样的!”然后他又给了张知知一锤,“好样的!”
萧潇和张知知可不认为这叫没事,多安的右手肉眼可见得爬满了红疹,虽然没有往上走,但是你确定这叫没事?
“真真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没有药吗?”
“对啊,怎么消啊,什么时候能消掉?这毛病也太奇怪了!”萧潇诧异,帝都啊,现在是在帝都,随时都有可能跟陌生人碰到的呀!
“真没事,”多安笑得太开心,桃花眼亮晶晶的,“这都不叫个事儿,知知,咱以后多试试,第二个就从你这儿突破啦!”
他说得开心愉悦,整个眉眼更显舒展,所有的艳色都流转开来,眉目艳丽,犹如最浓烈的泼墨画,除了黑白,便是极致的红!
萧潇脸上带着浓妆,此刻却觉得再好的胭脂水粉,都不如多安的天然自成。
而盛满心里的醋精小人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他们要多试试!他要和张大嘴多试试!自己老婆又要被拐走了!试多少次,现在才半个指节,一寸一寸地不过敏,他们要有多少私人相处时间!姓张的大嘴,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今天晚上就套麻袋!
“盛满……”多安轻唤。
醋精小人麻溜得起身开始翻找,不行,这个太单薄了,姓张的能呼气!不行,这个太软了,便宜了姓张的!不行,何必等到晚上呢!现在就套!
“盛满?阿满?”多安疑惑,怎么好好地还发起呆了?神游吗这是?
盛满回神,面子里子都不想要,拖着就把多安抱过来,埋在多安肩上吸了口气。
面皮薄得透光的多安再次闹了个红脸,急忙推开人,“喊你去吃饭呢,都等你呢,你……你别动不动就抱我……害,害不害臊!”
最后声音说地极小,显然是对着盛满发的牢骚,多安看见萧潇在偷笑,一脸的暧昧,眼里还有奇异的光。
盛满更气了,原本怎么抱都行的,好家伙,现在张知知一出现,连抱一下都要看张大嘴的脸色!
做了!不用犹豫了!就今天晚上!多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
“哎,别腻歪了,”张知知上前拉过多安的衣袖,“安安,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下馆子去!”
“好啊好啊!”安安上前,抓起自己的小黑包就跟着张知知走,“我今天特别开心,我巨能吃!”
“随便吃,今天给你包场!”
盛满的黑皮鞋在手工地毯上磨了又磨,看着自己老婆这么轻易就跟人跑了,张大嘴!
张知知的想法很丰满,但是帝都这样繁华的城市,顶尖的酒店早就已经预定到了一个月之后。
所以,他看中的那家中餐意境的餐厅到底是没能订得到,可惜地跟多安表示,下次,他现在就排队。
四人最后到了备选,虽然是备选,但是也是帝都最贵最难预约的西餐厅了,李洁同志砸了重金,终于在这个时间档抢下一个包间。
多安和张知知相见后根本没有需要过度,迅速跨到了至交密友的阶段,最初的一点点局促感早就烟消云散,两人除了不能头挨头,肩搭肩之外,神情已经开始同步。
餐前的香槟,盛满开车点了杯柠檬水,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张知知就已经挥手示意侍应生换杯奶。
多安眉头都皱了起来,“我不喝奶,这么大了谁还喝奶啊,我就喝这个,喝一点点!”
“你那酒量我还不知道,别痴心妄想了,奶和可乐你二选一吧。”张知知嗤笑,“你知道你之前喝酒都干了什么吗?”
“干了什么?”多安靠近一点,完全想不起来,又怕张知知说出来的事太丢脸,他可不想在男朋友面前出糗,“小声点儿,我干什么了?睡马路了?”
“你倒是没睡马路,但是你睡花坛了,就半杯啤酒,半杯啊你知道吗?!”张知知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想笑,他第一次跟多安出去吃饭,没曾想,多安居然是个一杯倒。
最坑的就是他面上还看不出来,除了变得沉默之外,一点都没有异样,还好端端地跟他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之后,他冲完澡多安人就不见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张知知这才觉得不对劲,一看多安的床才发现这人手机也没带,无奈只好擦着半干的头发出去找。
张知知找了大半圈才在花坛里发现他,此人正趴在花坛里,手中拿着一根白色的充电线,试图把插头插在泥土里,嘴里还喃喃自语,“为什么没有电呢?”
张知知上前一看,确定这人真的是醉得彻底了,他的手机好好地在床上,手上拿着的正是一块红砖!
多安捂脸,这,真踏马脸是丢尽了!
关键是包厢里本来就安静,张知知这斯看着斯文,其实嗓门很大,即使刻意压着,那两个坐旁边的也听得一清二楚了!
他们两个憋笑憋得辛苦,多安不好意思说萧潇,只能重重地在盛满脚上踩上一脚,凶狠狠地,“不准笑!”
盛满强忍着,举手表示自己肯定不笑,“他为什么一定要充电啊?”
张知知坏坏地看了盛满一眼,“因为他说他要等电话,某人说给他打电话的。”
盛满心跳漏了一拍,直觉反应过来这个某人是在指他。
“我在等盛满的电话?”
“嗯,你那天晚上就执着的啊,我把你牵回去给你充上电,你还硬要说那不是你的手机,就死抱着红砖。”张知知失笑,“第二天你醒了还问我,在你枕头旁放个砖头干什么。”
“……好了,给我留点面子,我不喝了,我喝奶。”多安叫了杯纯牛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大一快结束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就不敢给你喝了,我算是看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