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随便捧着签筒，晃了两下，掉出来一根签。
她拿起，翻看——
“缘起则聚，缘尽则散。”
姜圳站在一旁，表情明暗不清。
韩月听不解，问道长，“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别问我是劫是缘，我只能说，佛，渡正缘，去孽缘。”
“嗯？”
“姑娘，意思就是，好签，上上好签。”
可最后这个“散”字，怎么看都不像好签啊。
若道长知道韩月听心里所想，必定会说。哎，姑娘，你怎么知道你的缘分会尽啊。
道长说了很多，但都是高深莫测的佛语，字字都知道，句句听不懂。
后面的游客等得不耐烦，催促了两声。
韩月听听到立马起身，抱歉一笑后，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发现姜圳还站在原地，没动。
她这被一催，就急，只得拉着姜圳的衣袖，将他牵离。
离开庙观，她松开手，仰头，问他，“我们现在下山吗？”
姜圳低下头，看了一眼她。
随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嗯，我们坐索道下山。”
“好啊。”
虽然爬山很累，但她真的很开心。
……
去往下山索道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个小孩。
六岁左右，男孩。
韩月听见周围没一位大人，不由多关注了两眼。
她和姜圳讲道，“这小孩，是不是，迷了路。”
讲完，她向小男孩走去。
姜圳跟在她的身后。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似乎被大人教导过，不要和陌生人讲话。这会任由韩月听怎么问，也不开口。
“姜圳，怎么办。”
韩月听一筹莫展地问姜圳。
姜圳翻划着手机，似乎在找什么。
很快，他找到了他想找的。
“你打这个电话。”
景区求助热线。
似乎有姜圳在，一切的一切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解决。
……
韩月听和姜圳在下山索道进口处，排队。
大部分人都是上山坐索道，下山亲自下，所以，这会儿，排队的人不是很多。
韩月听和姜圳站着，俊男靓女，甚是亮眼。
可有那么两个人，比他们更吸睛。
边角处，有一对夫妻，男的看样貌四十往上、五十不足，女的差不多三十多岁。
他们旁若无人地抱着，一同欣赏着自然馈赠的美景。
他们旁若无人微笑很美好，他们相互拥抱依偎很美好……
总之，在场的人，看着他们，脑海中无不出现“幸福”二字。
天地之大，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这对中年情侣在公共场合所表现出来的亲昵，不会让人感觉不适，相反，大家看了还想看。
有些游客怕一直盯着人家，人家会觉得不礼貌，便变着法地给自己安排上一场“偶然看见”的戏码。
他们有对对方说一些话，大家离的太远，听不贴切。
但在场的“观众们”能想到，那一定是属于他们的私密的蜜语甜言。
倏地。
丈夫亲了一口妻子。
虔诚的，轻轻的，视若珍宝的。
不油腻，不劣质。
韩月听看的专注。
而她头顶，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少儿不宜。”
有不深不浅的乖张，也有轻轻淡淡的笑意。
韩月听像被抓包到不得了的事情，先是将欲盖弥彰地把视线移向别处，然后再是认命般朝姜圳看去。
心里懊恼着，自己怎么不直接看向他。
自己蠢蠢的掩耳盗铃，一定都被他看见了。
“什……什么。”
姜圳与她视线交汇了几秒，便看向别处，眸底有抹愉悦，“喜欢看？”
声线慵懒，却带着不容蒙混回答的凛然。
她要回答，喜欢……好奇怪的，像是一个女变态……
她要回答，不喜欢……便是违心，这真情实感的美好着实，好看……
“喜欢看……当然这得在不打扰他们的前提下……就觉得，他们很相爱……”
语言的匮乏，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看到后的感受。
姜圳看着她，挑眉问道，“喜欢看别人亲？”
不喜欢看别人亲，难道喜欢看自己——
韩月听被自己的想法惊诧到，愣愣地抬头看向姜圳。
他眸中的戏谑浅笑，已是愚笨如她，都能看的出来了。
“呃呃，我没有这种癖好……”
她软声软语解释着，可姜圳，点了点头，似信非信，“哦。”
哦。轻声。
这般，逗玩，再温和的脾气，也怕是会恼上。
可韩月听还是好着脾气，微皱着眉头说，“真的，真的是真的，比黄金还真。”
平日里，安静温顺的不得了，这会急上，模样表情甚是可爱。
她越急切，姜圳的黑眸就越亮。
明晃晃欺负人，坏到家。
韩月听明眸水雾雾的。
她只是看别人亲吻，而他，可是乱亲了她。
韩月听干了一件蠢事。
她问姜圳——
“你那时候为什么乱亲我。”
……
倨傲的男人带着笑，深邃的轮廓让人不由地深深陷进去，眉眼之间流溢着柔和与桀骜的光芒，诱惑而疏离。
“秋后算账来了？”
邪魅蛊惑的音线，让韩月听停止思考。
而在她愣神之际，姜圳又一次开口
——“我说过，我不负责了吗。”
——“我亲的，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