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有再开口制止，只是隐约能听见他气急攻心，喉口发出像风琴一般的吼啸声。
“给我。”姜圳阴戾的双眼没有一点光，他那不容拒绝的口吻，让对方不敢不从。
“好的，我马上给您发过去。”
电话挂断，贺西柳和秦柯七走近，一人站在姜圳一边。
“是霍劲川带走小韩的吗？”贺西柳开口问道。
姜圳微眯起眼，面无表情，“还不知道。”
秦柯七觉得就是这个王八蛋，骂道，“他这么狡诈，一定是他。”
霍家很快把监控发了过来。
姜圳坐在桌前，插抱着手，一帧一帧地看起监控画面。
他要的是，韩月听从进霍家门，到出霍家门的监控。
霍枫不敢剪辑，不敢漏发，总共一天不到的监控记录，悉数给了姜圳。
家族人不同意发过来的原因，是……是霍三轻薄了人家女孩，怕……怕姜圳大发雷霆……
霍三啊霍三。
霍家百年以来，从未如此摇摇欲坠过。
贺西柳和秦柯七坐在两边，一同看着。
当他们看见霍劲川在餐桌前，搂抱韩月听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看姜圳的表情。
“这个畜生！”秦柯七气急，锤了一下餐桌。
姜圳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黑眸深邃，眼底的阴沉有着剧烈燃烧的怒火，在不断焚烧，挑战他的理智。
这也只是开始，而当他们继续往下看，知道霍劲川居然把女孩关起来并绝食了一个晚上，谁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秦柯七咬着牙难忍，干脆把脸瞥到一边。
贺西柳眼神也开始躲闪，他见过死亡受伤，但没见过虐待。
只有姜圳。
只有姜圳这一大段场面，一秒不落地看完了。
他看见女孩一直握着他藏在抽屉里的骰子吊坠，看见女孩强装坚强却也有一瞬落下两滴眼泪……
他脸色沉寂，一言不发地，看完了。
秦柯七觉得不能这样，自作主张地摁了暂停键，“姜圳，别看了……反正我们已经知道，小韩妹妹确实是跟着唐桐逃走的。”
贺西柳思考了会，说，“会不会是唐桐把小韩藏起来了？也不对，看监控的时间，他们离开霍家和我们到那里的时间挨得这么近，他能藏拿去？”
秦柯七脑子混沌，想不明白，“唉，唐桐是被放走了吗？”
贺西柳摇头，“昨天姜圳回来，又马上把人抓起来了。”
秦柯七：“那直接把他抓来，再逼问一通，让他说实话，不就行了。”
贺西柳看向旁边，“姜圳，你说呢。”
姜圳视线仍停留在，屏幕画面里的女孩身上，说他冷静，可他眼里的是滔天的怒，说他不冷静，他此时此刻又是一言不发。
秦柯七和贺西柳都等着姜圳的回答，不敢再多打扰他。
片刻后。
姜圳垂下眼，低沉开口，“去见见他。”
唐桐听命于霍劲川，变相听命于霍家。
可他这次，又帮韩月听逃跑了。
所以，霍家也不敢出言保证，只是告诉姜圳，唐经理之前都很听话，不知这次是为何……
姜圳在警察局见到了唐桐。
他坐在长桌对面，看着这个佝偻着背，害怕到颤抖的男人，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唐桐觉得自己死定了，低着头，把反复讲过好几遍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我真的，把她送到了岔路口，然后，然后我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姜圳看着他，不说话。
这种感觉，像是在凌迟处死自己。
唐桐只能不停地说话，来减少自己的害怕，“我真的没有说谎，我那是想着，只要救了他，就相当于帮了你，你也不会再怪我高中的事，我也能心里好受点。”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唐桐快奔溃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上次，在酒吧门口遇到姜圳，提醒他霍劲川回来了，这次，想把韩月听从霍劲川家里救出来，都是为了弥补年少时犯下的错……
从进来，到离开。
姜圳只说了一句话。
唐桐哭了半天，再抬头，发现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他问旁边的民警，“刚刚，刚刚那个男人呢？”
“哦，他离开了。”
哭得太投入，脑袋里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完了，下半生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
唐桐心急害怕地问道，“那我呢，我怎么办？要坐牢吗？”
民警笑了，好笑地摇摇头，“为什么要坐牢？”
唐桐像抽干力气，躺靠在椅背上，嘴里呢喃，“还好，还好……”
民警给他一张表格，让他签字，“不用坐牢，但是需要你调查指证的时候，你得随时回来。”
“好好，没问题。”
唐桐哭着签下他的名字。
他这会才开始相信，韩月听讲的话。
那时，姜圳也许真的没有怪过他。
是自己，一错再错，步步错。
……
韩月听面对陈庭郁，没有胃口吃饭。
“听听，吃点好吗？身体要紧，什么事吃饱再说，嗯？”
“陈庭郁，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所以，听听，你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好卑鄙。”
韩月听愤怒地看着他，第一次想用这样一个词形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