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云城的地头蛇，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柳渐夜漫不经心地笑一笑，挑起眸，他嘲弄地看他一眼，“蛇有蛇路，虾有虾路，伊达的身手固然不及你我，但她和崔元部落的老大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我们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她办不到。不过……”
他语气重一些，“看情况，我也会上去。”
慕燚懂了，不动声色地看他一会儿，“你从来没有来过云城，怎么对这边的事情这般熟悉？”
“熟悉啥啊。”
柳渐夜没好气地撇一撇唇，“昨日那阵沙尘暴把我给吹懵了，没有准备，我的黑乌受了老大的委屈。”
慕燚不吭声，只淡定地看他。
柳渐夜知道他不会受他言语的干扰，只能轻叹一声，“都说蛇有蛇路虾有虾路了，柳家绝对没有在云城设探子，我的消息都是匈奴那儿来的。草原部落相互间有些信息，伊达在那边很有些名声，匈奴那边也有她的传说。”
柳渐夜知道原因，从西域运货的商路就是伊达开辟的，所以她里里外外都要熟悉，包括匈奴那边也要打交代。
云城这边就靠她的哥哥--和戎护军伊姆。
不过这是其中的一桩事情，兵变的事情与这两人无关。
柳渐夜交代完了自己的事情，抬起头看他，“轮到你说了。”
男人之间讲道义，现在属于互相交代秘密的时刻。柳渐夜没有遮掩，慕燚也要诚实相告。
二十年前，犬戎信达部落投降万安军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讲起来也算顺利。
“那人想拿下神武将军，控制云城后，与犬戎崔元部落交换瓦勒山上背面的绿洲？”
柳渐夜好不可思议的感觉，“万安军有四十万，他几千人的兵力想干这么大一件事情？”
慕燚淡定，“嗯。”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疯子。
“拿下了？”柳渐夜又问。
“拿下了。”
“交代了？”
“交代了。”
“上刑了吗？”
“没，他直接讲的。痛哭流涕地表示，他可以带兵杀去绿洲，将功赎罪。”
慕燚的声音很淡，“我打算将其弃市。”（弃市就是当众斩首。）
这种柳渐夜没意见，“参与兵变的其余人呢？”
慕燚平稳从容，“坑杀。”
柳渐夜轻皱起眉，“几千人全部坑杀？”
“不然呢？”慕燚黑眸深深，“错就是错，按法令执行便可。我对他们仁慈，他们不会记住，只会变本加利。”
柳渐夜啧一声，心道我不是号称柳无常么？怎么好像在凶狠戾气这件事情上，也输了呢？
转念一眼，女人都有恻隐之心，也许可以进点谗言，往他们的墙角下松松土。
抿起唇，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浅笑。他悠哉哉地说，“我感觉……明日还会有沙尘暴。”
慕燚冷淡地瞥他一眼，“匈奴这边的事，可以算上我。”
柳渐夜眉头一紧，“甚意思？”
慕燚蹙起眉，眸底掠起一股凌厉，“咱们联手，干掉那个有可能统一匈奴五部的人。”
柳渐夜黑眸沉定，思考片刻，他微微点头。
“他叫浑察，咱们联手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