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不意外这个结果。
眸子微微一眯，他淡声道，“你是甚个想法？”
柳渐夜唇角轻轻一跳，半笑不笑地看他，“我与你夫人讲过了，只要你能满足三个条件，后面我和景愈就跟着你干。”
慕燚静默地思量一下，“哪三个条件。”
柳渐夜又开始掰手指，一二三地说了说。
对于第一条，慕燚和费靓靓的初始反应差不多，“你还未成亲，哪来的女儿。”
柳渐夜“呵”一声，微微昂头，“不相信我的本事？”
慕燚冷眼看他，“慕家的儿子不娶庶女。”
柳渐夜还是淡定，昂起头，“这有何难。”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起来，眼风剜过去，“慕家江南的那一支，很不安分啊。”
慕燚眉头一蹙，“你听到甚消息？”
柳渐夜勾起唇，腰板又垂下去，“饿，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慕燚黑了脸，站起身，他走去门口，与外头的墨岩说了一通。然后就听到急速往外的脚步声，显见得是去安排了。
他回去座位，柳渐夜看过去的眼神带了些若有所思。
“吕家女是天仙来的吧。”他突然问。
慕燚眼皮一跳，不过他表情控制很是得当，浅浅眯一眯眸，面色自然，“我的夫人当然是天仙来的。”
他这个回答与费靓靓的如出一辙。
以进为进，承认即承认。
柳渐夜不认识吕梓颜，从来没有对费靓靓生过怀疑。但是景愈不一样，他与吕梓颜有过数月的暧昧，结论就是绣花枕头烂稻草，与现时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子相差太大。
他百思不得其解。
驻守孤城，夜深人静有大把的时间供他思考，遥望星辰，他突然就有了灵感。
起初柳渐夜是随便听听，讲得多了，他也有了想法。现时过来一探，尽管二人都是淡定，但他还是看出端倪。
只是他不在乎，耸一耸肩，好笑地说，“她可能是个衰仙，刚好配你这个穷府。”
慕燚眼波不变，转到前一个话题，“江南慕家如何了？”
柳渐夜虽然在宿城，但他之前做的是执金吾，胡澜离开盛京城的时候，还在北军留了一个专司情报的小分队，能听到最新的消息。
相比之下，慕燚这头就差了一些。
原因也简单，新帝和裴柳一派针对万安公府进行了好几轮清洗，莳花馆被查封，影木组织遭到空前的打击，重要人员相继撤出了盛京城。目前在各处蛰伏，等待时机再度潜伏回去。
现阶段，他不如柳渐夜消息灵通。
听到他问，柳渐夜倒也没有拿乔，淡悠悠地说，“江南慕家养了十万私军，又圈禁了五皇子。你觉得他们在干嘛？”
慕燚眉头皱得紧，“申屠敬派去东部的那支部队，是被他们拖住的？”
“部分吧。”柳渐夜侧起头，唇角有笑，眸底却带了好些讥诮，“同是慕家，你们两边的做派可不一样。”
慕燚的面孔冷下去，抿紧了唇不说话。
柳渐夜直起腰，他的面色也严肃起来，“按下葫芦起来瓢，景愈也有收到消息，南方的朔方国也要借机起事。新帝想要坐稳江山，开出了荒唐的条件。但是海城是申屠家的老巢，我撑不下那个场子，所以我也想通了，就是那三个条件，你若应下，我就做你下属，你说干哪个，我就干哪个。”
慕燚目光一凝，停顿片刻，他状似无意，“景愈是什么想法？”
柳渐夜呵呵一笑，“等天下大定，他想归隐山林，做享誉天下的大儒。”
慕燚并不答话，若有所思地看他。良久，他淡声道，“再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