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太阳暴晒着大地,热得人想把自己浸在冰水里,已经许久没下过雨,地里有些土已经结成了块,有些干涸。
地头上来来往往挑水的也变多了,后山那条水沟已经只有浅浅的一层。
"秀姐!帮我舀碗水,渴死了渴死了!"陈圆满头大汗的奔进院子,人未到声先至。
刘秀在房间里还没答应,灶屋里的李鹏已经端着一碗凉白开出来了。
"吨吨吨…"一顿灌,人总算是好受了一点,顺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水这才道,"谢谢鹏哥。"
李鹏挠了挠脑袋,"不用谢。"拿着碗就要回灶屋。
"等等,鹏哥。"说着就往手上拎着的篮子里抓了一把黄澄澄的小果子放到碗里,"给你吃!"圆圆的眼睛笑成月牙。
碗虽然是她用过的,反正刺莓子也是要洗一洗的,便不在意这么多了。
刘秀从房间出来,看着头发都被汗湿的陈圆,皱眉问道,"大太阳底下,你不回来歇着,干啥去了?"
"青词在山上一处地方发现了好多刺莓子,我跟她一起摘果子去了。"
"你可真行,为了吃,中暑也不怕了,快去洗洗歇一会儿。"
陈圆点头,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也是很不舒服,几个女同志每天中午回来都要擦洗一下。
因此小院用水量格外大,这时候院子里的井绝对是功不可没。
"秀姐,你帮我把刺莓子冲一下水,等会儿我们一起吃。"
"知道了,快去吧。"
韩青词这会儿正偷偷摸摸给程韵音送刺莓子,现在天气太热,尤其是中午更甚,师徒俩已经不约在中午见了,改在了傍晚,天黑得晚,倒也无妨。
给程韵音带了满满一篮子,酸酸甜甜的刺莓子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能看得见够得着的水果之一。
村里人也都很喜欢,尤其是小孩子,山脚地头常去的地方早就被薅没了,韩青词这个成天在山里蹿的人,摘这个倒是不难。
"青词来啦?"程韵音给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喝点水吗?"
韩青词摇头,把篮子递给程韵音,"给您和安叔送点刺莓子过来。"
"呀!这是好东西,这么多呢!"程韵音惊喜。
"我跟你音姨可以不吃这些东西,你不要为了摘这些往深山里跑,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韩仁安板着脸。
"你个老头子说什么呢,这是青词心疼我们。"程韵音颠怪道。
才四十多岁就被叫了老头子的韩仁安:“……”
程韵音跟韩青词接触得多,自是对她了解得更多,也知道她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过,"你安叔说得也在理,不能仗着自己有几分身手就无所顾忌,村里那么多人呢,你看谁敢往里面跑的。"
知道两人是关心自己,韩青词也不多辩驳,只睁着杏眼乖乖点头表示记住了。
送完东西,韩青词便回了小院,现在天太热,中午她也会回来休息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饭,回房休息去了,韩青词也快速解决午饭,洗漱完去了厢房。
房间里四人都没睡,刚吃完饭呢,得坐一会儿。
陈圆面前放着一大碗刺莓子,自己吃一颗,给另外三人也送一颗。
刘秀拿着个大蒲扇刷刷刷地扇着风。"秀姐,过来一点,给我带带风。"陈圆道。
韩青词进来刚一靠近炕边,便被陈圆塞了一颗刺莓子进嘴。
"外头热死了吧,你还陪着她瞎闹。"刘秀挥着蒲扇大力的给韩青词扇了几下,"快凉快凉快。"
"还行"韩青词答道,又转头对陈圆说道,"吃完再去摘。"
陈圆睁着圆眼猛点头,刘秀给一人头上拍了一蒲扇。
"这天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下雨。"刘花发愁道。
她最是关心地里的庄稼,长时间不下雨,纯靠人力浇灌,庄稼都蔫巴了,人一个个的也都累的不行。
"三太爷说过两天有雨,你别担心了。"刘秀道。三太爷是村里的老庄稼把式,会看一点气象。
"这要不要下雨的还得看老天爷,别说这个了,你们最近有没有注意到。"陈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陈白同志好像跟知青点那边一个女同志有情况。"
"你别瞎说!"刘秀拍了她一下,唠闲嗑还唠到自己院里的人身上了。
"我没瞎说,我今天看他帮那个女同志挑水了。"
"就是帮个忙而已,那地头帮林知青的多了去了,吃好了就去休息一下,下午还要上工呢。
还有,不许在外边乱说。"
"知道,我又不傻。"说完她便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专心吃果子,专心给众人喂果子。
要么说有些老庄稼把式比天气预报还灵验呢,一众人顶着日头又晒了两天。
这天晚上就下起了雨,一开始一滴一滴的下,后来越下越大,早上众人上工前就成了瓢泼大雨。
陈大山开了大喇叭,通知全体队员今天不上工了,让都搁自己家待着。
被困在屋里的几个女同志,索性又睡了一觉,这段时间也是累着了,下了雨天气又凉爽下来,哗啦啦的雨声正好催眠。
回笼觉睡得极舒坦,再醒过来也才九点不到,灶屋里李鹏已经把早饭煮好了,洗漱完就能去吃。
吃完饭闲置了很久的扑克牌又被拿了出来,陈圆肯定是当仁不让的拉了刘秀和刘花两人一起斗地主。
李月本来想做针线活,但现在下暴雨天暗得很,打个牌还好,穿针引线肯定是不行,便坐在一旁看她们打牌。
韩青词拉着她的手左捏一下右揉一下,不了解的怕是以为她有什么毛病,实际上她在找穴位。
李月都已经习惯了,任由她摆弄,这两个月来韩青词没少捉着她们研究。还别说有时候做针线活做得头昏脑胀的,韩青词给揉了一下就会好很多。
"哎呀!秀姐!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牌了!"
刘秀翻了个白眼,"我让你看,你都不一定能赢,谁稀罕看。"
"花儿,秀姐是地主,你怎么还帮着她?!"
刘花闻言沉默了一瞬,"我是在帮你。"
"?"
毫无意外地主赢了,陈圆在哪,哪里就会输,这是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