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人格的唐岫云自诞生以来,潜意识里就不认为自己是个人。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人。
对于人类情感和社会认知几乎没有。
她遵循大自然的丛林法则,信奉强者为尊,优胜劣汰。
就像一匹行在荒漠里踽踽独行的孤狼,危机四伏却游刃有余。
所以,当宋宥琛说什么受害者时,她无法理解,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丛林里的小动物,只要稍微放松警惕就会丢了性命,成为天敌的囊中之物。
那些人也是一样的,选错了,赔上命。这就是他们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所要承受的后果。
受害者?呵……
唐岫云凝视着窗外斜阳尽数落下山头,天色将暗未暗,没了炙热的阳光,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嗡嗡嗡——嗡——
唐岫云脸色微变,站起来就朝外走。
“走。”她自宋宥琛身边快速走过,抓着他的衣袖,来到院子里。
“跟着它,快。”唐岫云指着在半空盘旋的唐绿绿,一下跳到他的自行车后座,道。
宋宥琛想也没想,载着她,踩的飞快,紧紧跟着空中那一抹飞速流光。
“停。”唐岫云下了车,朝树林子定定地看过去。
沉默了片刻,蹲下身随意捡起一个石子,回过头,淡漠地道:“是你出来呢,还是我亲自请你出来?”
宋宥琛眸光一凛,即刻警惕四周。
“别误会,我真的不是跟着你们的。”草丛里升腾起一团黑雾,连人形都维持不了的织田柊吾,略微气虚。“荷花突然恢复了意识,跑了。我正在寻她。”
“啧,真够蠢的。”唐岫云一点不客气地讥讽道。
那一团黑雾肉眼可见地迟滞了一下,继而散开又聚拢。
“这边。”唐岫云率先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胡贵发与孙小红背对背,手里都拿着一根木棍,警惕地盯着围堵在周围的七八个人。
“这些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俩?”
“你不要看他们的眼睛。”胡贵发紧紧地抓着木棍,喉头上下滚动,声音有些发紧。
“哈?啊!!!”孙小红下意识就去看他们的眼睛,吓得木棍差点都掉了。
“怎,怎么这样!他们没有,没有黑,黑眼珠……”
“我都说了不要看!你还看!”胡贵发急急地喊道。
“你还说!你要不提醒,我还不会看呢!”
“……”虽然,但是,就,好吧,她说的在理。
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视力似乎不好,用鼻子不停地翕动,脑袋左右转动,嗅来嗅去,半张开着嘴,嘴角流下垂涎的像鼻涕一般粘稠的口水。
突然,他脑袋朝孙小红的方向定住了,仔细嗅了嗅,嘴咧开地更大,口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泻千里,不断地从嘴角往下淌。
他的动作极快,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俩人几步之遥,胡贵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近在眼前。来不及多想,他率先挥出木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梁骨上,浓腥的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那人好似没有感觉,顺着木棍抓住他了胡贵发的手臂,用力一甩,只听啪嚓一声,胡贵发咬着牙闷哼着摔倒在地。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孙小红只来得及看到胡贵发被甩飞之后摔倒在地上,捂着手臂艰难地挣扎着要爬起来。
“胡贵发!”孙小红朝他喊了声,手臂就被拽住了。
那怪人朝周围嘶吼一声,那几个目光呆滞的人突然群起而动,朝孙小红聚拢。
“滚!滚开!”孙小红激烈地反抗着,手中的木棍用力挥动,棍棍到肉,发出阵阵闷响。可那怪人一无所觉,只是不断地朝她身上嗅,最后脑袋停在她的腰间,仔细辨认后,抓着她的裤腰带一阵撕扯!
孙小红吓得大惊失色,恨不得咬死这个混蛋怪人!
‘刺啦’——
她的裤子被撕裂开来,连着半条裤腿都扯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滚!滚开!”孙小红惊恐万分,尖叫着推搡掐着她腰,不断往她腿上凑过来的死流氓!
她的木棍不断砸下,那人早就血浆喷涌,却不动如山,一直朝她靠近。
眼前的场景让手臂脱臼的胡贵发瞠目欲裂,咬着后槽牙,用力把脑袋抵在地上一顶,愣是给他站了起来。
他摸出口袋里藏着防身的小刀子,死劲握紧,一蹬腿朝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冲过去,刀子顺着他的冲劲一下刺入了他的背部,胡贵发第一次伤人,浑身哆嗦着想要把刀子抽出来,可是腿一软,握着刀柄的手跟着他一块顺势而下,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暗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衣服缓缓地往下淌。
“啊!”胡贵发看着他的背脊流出的浓稠血液伴着一个个米粒大小的虫子,不断往下滴落在地上。其中有一滴还掉在他的鞋子上,脸色陡然一白,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两步。
“啧,吵死了。”他的身后传来淡淡地声音。
吓得胡贵发原地跳了一圈,一副如临大敌的惨淡模样。
唐岫云上前扒拉开那个掐着孙小红的傀儡,随手一扔。俯下身子将孙小红拉了起来,临时从宋宥琛身上扒拉下来的衬衫围在她的腰上。
那些张牙舞爪的怪人全部都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给我烧了。”唐岫云眼眸微眯,朝一路跟着自己来的织田柊吾,道。
“要是被我看到还有一颗活着,我就把你的肉身挖出来拆了喂狗。”
“!”一团黑雾的织田柊吾朝中心位置猛地收拢,恨不得团成一个她看不见的小球球才好。
‘轰’——!
站在原地的那几个人无火自燃,一个个变成火把一般,焚烧了起来。
“呜呜!呜哇——!”吓傻了的孙小红总算的回过神来,紧紧抱住了唐岫云的手臂,又害怕又惊慌,又气愤又委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似乎只有用尽全力哭出来,喊出来才能缓解一二。
“……”这一次,唐岫云已经到嘴边的嫌弃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