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天的细胞舰刚离开后没过多久。
漆黑的血管隧道里,很快便传来了一阵骚动。
只见酵母菌正带着一群白细胞朝这里火速赶来。
浩浩荡荡的声势,像极了一帮准备出去干架的街溜子。
它们清剿掉了沿途上不少管壁内的异化毒瘤。
这给来时的道路清理了不少污秽。
很快,一行胞便来到了这处分岔口。
三条道路一样让诸胞难以抉择,好在后面的白细胞只是过来打架凑胞数的。
真正的选择权还在酵母菌手里。
酵母菌原本想选最右边的道路,不为别的,遇事不决就选c。
但当他正准备朝那条岔道走去的时候,忽然他的菌毛在地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因子。
他赶忙俯下身去,有模有样地将那滩饱含信息因子的液质用菌毛沾了一点,随后塞到嘴里尝了一口。
下一秒,他便直接打起了十二倍的精神。
数十根菌毛像是遇见静电一般,瞬间拉直。
“嗯,不会错的,这味道......是熟悉的大哥!”
这些信息因子正是宁天所遗留下来的。
宁天的细胞感应会自动向周围释放信号分子,用以捕捉周围环境中的危险。
通常情况下,这些信号分子是不容易被察觉到的,而且随着宁天的离开,这些信号分子也会在水中自行分解掉。
但酵母菌不一样,身经百战的它早已将体内各项细胞器进行了一通强化。
这也让它在无形之中拥有了对周围信息要素极为敏锐的感知和洞察能力。
为了追随大哥的足迹,他沿着信息因子,一路向前搜集了一遍。
然而,信息因子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三岔口前。
线索消失了。
但酵母菌的心中却浮现出了一抹欣喜。
因为他将沿途的信息因子按照在地上排布散落的轨迹,综合分析了一遍。
最终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道大致方向指向左边的一个箭头。
这个信息可把酵母菌给高兴坏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白细胞大部队冲进了最左侧的那条分岔。
一边往前冲,嘴里还不时激动地嚷嚷着:
“走,大家随我一起向前冲,很快我们就能见到大哥了!”
身后的白细胞们齐声:“乌拉!”
就这样,在酵母菌毫不犹豫的带领下,一帮气势正酣的淋巴细胞,带着家伙事,直接冲进了左侧的分岔。
......
与此同时,宁天的细胞舰也沿着右侧的分岔来到了血管的深处。
这条分岔将它引向了肝脏。
然而,还未抵达肝脏器官,面前的隧道里就已经传来了一阵阵异响。
肝脏里似乎隐藏了什么巨大的危险家伙。
它的每一步行动都使得周围的血管跟随肝脏的频率一起,进行着有规律的震颤。
这使得宁天不禁开始变得警觉起来。
他不能再像之前进入肺区时的那样,提前预定计划,然后躲在红细胞专列群中,暗度陈仓,悄无声息地潜入器官内部。
那样虽然足够有效,也确实能成功避开领主们的视线。
让它们对自己放松警惕。
但那样的话实在太磨蹭了。
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他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在彻底腐化前,将这些被感染的器官从异化聚合体们的手里解救下来。
眼下,除开肝脏以外,三岔口那里还有两个器官在等着他去拯救。
他不能再把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潜入和计划上。
速战速决才是硬道理。
遇见敌人正面硬刚就好了,大不了就是死战。
前面两个异化聚合体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他对这些领主们的战力大致有了一定判断。
若是全力以赴,还不知道会鹿死谁手呢。
然而,对面也不是吃素的。
早在宁天通过三岔区前那段被感染的血管时,三处器官的领主都已提前做好了战斗准备。
防御工事早在胃部会议的时候就已经搭建好了。
此刻就等着宁天自投罗网。
战争一触即发,宁天也不遑多让。
直接驾驶细胞舰,全速向前推进,丝毫不带片刻停留。
他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在细胞舰全速前进的同时,细胞感应顺势发动,感知领域也被开到了最大功率。
任何一个进入视野的敌人他都不会放过。
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一群他杀一堆!
就在此时,感应范围内已经成功捕捉到了前方的一丝画面。
无数的肽链结构呈团状盘起,折叠成了球形。
像是数颗细小的沙粒一般,浮动在血管内部。
其中有不少沙粒堆积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块巨大的蛋白质颗粒。
它们如同陨石一般,形成路障直接拦在了细胞舰前方的去路上。
面对这一幕,宁天丝毫不虚。
他直接打开了细胞舰头部的螺旋钻头,将拦在前方的蛋白质陨石接二连三的全部钻开。
很快,便轻轻松松地通过了第一道路障。
随着他向血管深处开进,感应范围内已经大致能够看到肝脏边缘的画面。
这说明,肝区就在前方不远处。
然而,越往深处开进,前面的路途也就越危险。
要知道对方可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不会像先前肺部的利刺异形那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宁天发生遭遇战,然后吃一闷头亏。
这一次,肝脏的领主早已在暗处盯紧了宁天。
只待时机成熟,然后现身一击将其击杀。
仿佛一切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这些蛋白质路障只是战前的开胃菜。
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此时,黑暗之中。
无数双黑色的眼睛正盯着在血管里快速行进的细胞舰。
一只蜘蛛状的异形,正在伸展着自己的八条蛛腿,倒挂在黑色的蛛丝之上。
虽然细胞舰的移动速度很快,普通的细胞甚至都难以捕捉到其残影。
但在这只异形无数双眼睛的窥视之下。
即便再快的速度都会在视野中变成慢镜头回放。
宁天在血管内的一举一动,此刻全然在它的掌控之中。
只见它伸出黑色的长舌,舔了舔自己的嘴,黑色的唾液迅速沿着嘴角滴落了下来。
“又一只不幸的小虫子要落网了。”
此刻,它看宁天的样子,就像在观赏一只在好奇心驱使下慢慢步入盘丝洞的可怜虫。
眼神中充满了对猎物的渴望。
就等对方落入自己精心编织好的蛛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