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福生这么多天的谈话中，赵焕愣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点关于妄神教的其他消息。
只从他口中，得知道来到高天省的第一站，是前往使徒羊喰所栖居的城市枫都。
赵福生之所以要先回来这里，其目的是有告诉赵焕。
是为了把这次合作计划，知会一声给上级。
然后他才带着赵焕前往其他地方，击杀另外四位使徒。
对于赵福生的安排，赵焕是保持随意的态度。
反正他是来这里当雇佣兵的，雇主让杀什么鬼怪，就杀什么鬼怪。
如果碰上无法抵抗的鬼怪，大不了到时候跑就是了。
有罪者之身这样的爆发能力，他是战是逃，都是由他决定的。
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后，赵焕又开始和赵福生聊起其他话题。
就这样随着他们两人不知疲倦的谈话，越野车进入了枫都。
在赵福生娴熟的车技下，越野车穿过大街小巷，在一家商场前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了下来，赵焕随着赵福生和周苏白的身后，走进刚被他们两人推开的青铜大门内。
上千平方米的商场灯火通明。
各类形状奇特的青铜器和形形色色的帐篷在有序的摆放下，形成简单明了的区域划分。
穿梭在每个区域中，赵焕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羊肉味同时，他看到不少人在活动。
他们这些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虽然他们形态不一，但他们都统一穿着黑袍，以此遮盖住他们的样貌，让外人无法管中窥豹。
这些人在相应的区域中，洗衣做饭，强身健体，演武对练，甚至还有部分人在下棋打牌，玩得不亦乐乎。
这样悠闲恬淡生活的画面，让赵焕恍若隔世。
伴随着别样的人间红尘味，他跟着赵福生来到商场最中心的圆顶帐篷前。
站在帐篷门帘前，赵焕等着赵福生进去汇报合作的相关事宜。
在等待的期间，闲来无事的他，四处张望时，才发现圆顶帐篷后头，有个铺满炭火的深坑。
看到那一览无余的深坑中些许骸骨，他回想起这里悠然自得生活画面后，突然有个很怪异的发现。
这飘满上千平方米的羊肉味，他却看不见丁点羊肉。
家家户户中，有人烹煮食物，他所见皆是瓜果蔬菜，一点荤肉都没有看到。
这样的发现，赵焕还未仔细揣摩，赵福生就带着一位身穿黑袍的人，走了出来。
“赵焕，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上级，你可以称他为杨老头。”
“后生，你好。”
“你好，杨老头。”
被黑色兜帽遮住面容，赵焕没有看到杨老头的脸。
“很高兴能和你合作，咳咳，如果福生他们，咳咳咳，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咳咳咳，担待。”
杨老头说这话，断断续续，伴随着咳嗽声，显得极为吃力，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不过赵焕的注意，不在这些话中，而是在杨老头咳嗽时，不经意间露出遮嘴的拳头上。
那个拳头上，长满了白色细小羊绒毛，没有一寸常人皮肤。
这位老者的身体特异之处，赵焕只是放在心中，没有将其点出，嘴上是说着客套的话。
“客气了，杨老头，我们之间相互合作，谈不上周到和担待。”
“咳咳咳，那好，你们路上小心，我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你们了。”
“那不麻烦了，你回去休息吧。”
简单几句寒暄话说完，杨老头在赵焕的凝视下，被赵福生送回圆顶帐篷内。
坐到软椅上，杨老头拉着赵福生的手，垂下头小声说道：“这少年，气势如刀，威如阎罗。”
“咳咳咳，可以作为我们的执刀人。”
拍了拍老者的后背，赵福生神色黯然道：“老爷子，你可别再说话了。”
“多留点力气，多活一段时间吧。”
“接来下的事，我们会看着办的。”
死死抓住赵福生的手，杨老头猛然抬起头时，黑色兜帽掉落，赫然露出的是一张羊脸。
“是我把你们带到这个路上来，不给你们找个好的结局，我死后难安。”
对于眼前毛绒绒的羊脸，赵福生没有一点的厌恶和嫌弃。
他轻轻擦去羊眼下的泪水，轻声道：“我们的结局，我们自己定，你不要再瞎想了。”
“在你仅剩的时间内，好好享受生活吧。”
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无法再做出些什么事，深感无力的杨老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把黑色兜帽重新给老者戴上，赵福生低声说道：“这次出去，我恐怕在你死时赶不回来了。”
“说吧，想要做成什么口味。”
“咳咳咳。”杨老头用力咳了几下后，嘿嘿笑道：“做成孜然味吧，我喜欢那个味道。”
“好的，我会跟手下的人说。”
“多谢了，咳咳咳，福生。”
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赵福生神色自若道：“那我先走了。”
“福生，下辈子见。”
“下辈子见，杨老头。”
决绝的告别说完后，赵福生转头时，一滴泪水落下，鼻子发酸的他，深呼吸一口气后，就离开了帐篷。
他走后没多久，老者的黑色兜帽再次自动滑落。
那张长满细短白色羊毛的脸上，露出嘲弄神情时，张口说道：“你明明可以活得很久，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为了不吃那些肉，也不要把自己变成那些肉啊。”
“闭嘴。”
羊脸上的神情，随着脱口而出的两字，顿时发生变化，怒容浮现于其中。
杨老头抓着双臂上的羊毛，恶狠狠说道：“我们一定会打败你的，一定会的。”
“嘿嘿。”
无法控制的羊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那张嘴唇不由自主颤动起来。
“这里上千人皆是我，你们怎么杀呀。”
杨老头不再搭话，而是抽出软垫下的匕首，割掉了舌头。八壹中文網
怪异的话语不再出现，昏暗的帐篷内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