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酌寒将手中的腰牌收好，余光瞥了一眼从床榻上起身想要走出帷幔的季棠棠。
顿时心口一颤。
前世……
仙魔大战……
棠棠为救他断尾而亡……
一道道思绪如同绕不开躲不掉的诅咒般盘桓在顾酌寒的脑海中。
他怎么可能会再让小狐狸重蹈前世的覆辙？
“师尊……”
小狐狸光着脚从帷幔后跑了出来，拉住了顾酌寒的衣袖，微红的眼眶有些湿漉漉的。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很是不安。
“你要回去了吗？”
“……”
顾酌寒身形僵硬了几秒，抬手拉开了季棠棠拽着他衣袖的手，轻轻应了一声。
“清玄宗有难，师尊身为清玄宗主必须回去。”
“棠棠听话，乖乖待在青丘等师尊回来好不好？”
青丘向来独立于仙界与魔界，不参与双方的纷争，所以小狐狸留在青丘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愿，更不会让小狐狸再为他丢一次命。
“不好……”
“棠棠要和师尊一起回去……”
“清玄宗那么危险，不能让师尊一个人回去……”
小狐狸摇了摇头，重新抓住了顾酌寒的手，不肯放他独自一人走。
顾酌寒勉强扯了扯嘴角，抬手揉了揉小狐狸的小脑袋，
“棠棠放心，师尊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棠棠就乖乖在青丘等师尊来娶你，可好？”
“不……”
小狐狸的话音还未落下，顾酌寒便微微抬眸与季楚安对视了一眼，季楚安就立刻明白了顾酌寒的意图。
一施法就让小狐狸昏睡了过去。
“……殿下，请看好棠棠，别让他离开青丘。”
顾酌寒把怀里的人交给季楚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更别让他参与到此场大战中。”
“自然。”
季楚安凝着眉宇，把季棠棠抱起放回了床榻上，关上门后又在木屋前设置了一道结界。
“我带你去见向柳声。”
季楚安不知魔族为何突然挑起纷争，更不知为何第一战火会落在清玄宗。
尽管青丘一向中立，不偏不倚，可据手下人回禀，魔族已派了几支精兵在青丘附近驻扎，只等命令一下便会立刻对青丘发起进攻。
青丘恐怕再难独善其身。
顾酌寒点了点头，跟着季楚安去了前殿，一进门便看见了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向柳声。
“向柳声？”
顾酌寒上前喊了一句，还残存着一丝意识的向柳声听见顾酌寒的声音动了动眼睛，极缓极缓地半睁开了眼睛。
“顾酌寒……”
向柳声强撑着坐了起来，视线在扫过为他低头包扎的落妗，落在了顾酌寒身上。
“萧……萧言澈为了救我，被魔族的人……咳咳咳……”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养伤。”
顾酌寒俯身，想要扶向柳声躺下，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你已经没了半生修为，一个人回去不是去送死吗？！”
“你现在这样回去才是送死！”
顾酌寒低低地吼了一句，墨色的眼眸满是阴鹜，“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将萧言澈好好带回来！”
“……”
向柳声一怔，仰着头对上顾酌寒的目光。
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顾酌寒稍稍舒了口气，直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却被落妗喊住了脚步。
“清玄宗主，可否让我与你一同前去？”
“大战一起，必定伤亡惨重，我是医仙，可以帮你救治一部分受伤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