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牧无意间看了一眼今天的日历。
九月十五号。
按照时间推算，今天可是王晓雪的头七。
虽然以前的他们，关系算不上要好。
但是王晓雪的死在陈牧的心中，始终是个结。
于是乎，他情不自禁的调转车头，朝着墓园的方向驶去。
说来也很讽刺，当年的王家叱咤风云，王晓雪更是高冷的如同白雪公主一样。
但是自打她离开之后，王家人树倒猢狲散，不仅瓜分了华都大酒店的全部资产，还将王家的房子变卖。
分赃过后，给王晓雪举行的葬礼都相当的潦草。
之后，便将她安放在墓园，无人问津。
陈牧放上一束花，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颜如花的王晓雪，心中一阵唏嘘。
虽然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查清楚，王晓雪跟京都商会到到底存在着什么过往。
但是死者已矣，陈牧不想再说太多。
在墓碑前三鞠躬之后，陈牧转身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身后略过。
陈牧表情一凝，下意识的双手攥拳，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什么人在那偷偷摸摸的，赶紧出来。”
......
一阵短暂的敬慕，草丛中似乎有响动。
陈牧亦步亦趋的朝草丛靠近，压低嗓音再一次郑重说道。
“赶紧出来，否则对你不客气。”
“别别别，是我是我。”
一个脑袋从草丛中探了出来，当陈牧看清那人脸之后，顿时哭笑不得。
王利满来泥垢，脑袋上还沾着几根枯草。
兴许是躲藏的时间太长，所以他腿麻的根本站不起来。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对着陈牧干笑。
“呵呵呵，是我是我，别误会。”
“王利，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是晓雪的头七，我这不是想来看看她吗。”
“这么简单？”
陈牧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要知道来祭祀故人，可不是这样躲躲藏藏的。
这家伙，连慌都懒得撒？
抽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要说没有阴谋可能连这里的鬼混都不相信。
思绪间，王利已经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蹑手蹑脚的来到陈牧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轻声问道。
“那个......你今天来，也是为了祭奠晓雪的？”
“难不成呢？”
“哦呵呵呵呵，想不到晓雪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那个......我先走了哈，你们俩慢慢聊吧。”
“等一下！”
王利这脚底抹油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什么未得逞的阴谋诡计。
他才不过迈出去两步，就直接被陈牧提着衣领拉了回来。
“说，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到底为了什么？”
“之前我听说，你们王家人都已经去了国外。”
“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哎呀，我这不是心疼这丫头吗？”
“他爸爸去世之后，这丫头就一直跟我生活。”
“现在她也不在了，我怎么忍心连头七都不来看看她。”
“真的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啊。”
王利干笑着摆了摆手，刚要走可背后依旧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他。
王利脸色一僵，转过脸沉声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我警告你，从这儿走了之后，倘若我再看到你在这附近鬼鬼祟祟，下场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陈牧此言一出，只见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硬生生吞下了两口口水。
他眨巴眨巴眼，说句心里话，陈牧的行事作风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现在说出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倘若他继续抵抗，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王利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上前来谄媚的对着陈牧笑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晓雪的一些秘密？”
“不如这样吧，咱俩谁也别背着谁，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只要我有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但是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留在这......”
“留在这？？”
陈牧咋舌，这家伙越来越奇怪了。
转念一想王利刚刚的话，陈牧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定数。
他淡淡的勾了勾唇，看着王利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不想知道王晓雪的什么秘密，我就想知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
王利顿了顿，目光警惕的向周遭看了看。
“放心吧，这里除了你最鬼鬼祟祟之外，再没有可疑的人了。”
“呵呵......”
王利相信陈牧的洞察力，干笑两声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其实说句心里话，我在这真的是为了查清晓雪真正的死因。”
“之前他们都说晓雪是因为得罪了黑帮，所以才会被灭口。”
“但是我很了解这丫头，她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得罪了黑帮？
这套说辞，陈牧当真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王晓雪的死因，在云海确实有诸多猜测。
有的人认为王晓雪是得罪了人，被杀人灭口。
还有人说她是被入室抢劫，更有甚者，居然把她的情史扒了出来大肆渲染。
但无论是哪一样，王晓雪的死因就连军部现在都没有足够的证据，锁定嫌疑人。
目下，王利来到这儿，信誓旦旦的调查王晓雪真正的死因。
难道说，他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陈牧对王利说话的语气，变的温和了不少。
“王晓雪以前害死了你的妻子，难道你不恨她吗？”
“恨呐。”
王利又是一阵叹息，哀怨的接着说道。
“但说句实话，蔡晓梅是咎由自取。”
“但是晓雪不一样，她以前其实挺善良的。”
“如果不是我共同工于心计，想要控制晓雪得到王家更多的股份。”
“或许，这孩子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看着王利懊悔的表情，神情间透着淡淡的忧伤，他的确不像是在撒谎。
王利的眼的大恸，让他他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平静内心。
须臾，他重新开口对陈牧接着说道。
“其实在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当时小雪把所有的王家财产统统找律师公正、封存甚至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