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周旋了不到几句话,场面就变得一度尴尬起来。
幸好之前侦探所带来的消息是正事,否则霍沉礼还没那么容易消气。
正事要紧,跟这些小辈斤斤计较,未免显得他格局太小。
“不谈这些了,我有正事要说。”
霍沉礼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将事情如实告诉傅晚晚。
不管她哭也好,闹也罢。
至少她身边还有人,可以安慰她。
霍沉礼抬眼睨了一眼傅晚晚,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出傅家的丑闻。
“锦琛,晚晚。你们先坐好,这件事不但关乎到大哥大嫂十年前的车祸,同时也涉及到傅家的丑闻。”
霍沉礼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霍锦琛也顿时觉得此事不简单。
他瞧了眼病房外,来来往往行走的医护人员,小心谨慎地上前将病房的门反锁。
“二叔,您说。”
霍锦琛知道此事涉及到自己的父母,蓦然变得认真起来。
就连他身旁的傅晚晚,也发觉病房内的氛围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这件事一开始是准备查关于外海并购案和我出车祸的事,但是后面查到这个人还和傅晚晚的继母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霍沉礼并未直言十年的车祸,到底是谁,反而将话题引到了傅家。
“秋婉容?你是说,我之前提到的那个霍家高管,确实是这次车祸案的主谋?”
傅晚晚之前从林阿梅的录音中,就发现了端倪,只是她一直没能调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光如此,我还查出当年那份傅云萱的亲子鉴定被人做了手脚,也是假的。这意味着,你父亲这些年来,宠爱有加的大女儿其实并非他亲生。”
霍沉礼一边说出了实情,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傅晚晚的情绪。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对方的坚强,远超乎想象。
“我……我就知道!当年我没离开傅家的时候,就老听见秋婉容跟一个男人打电话。当时我就跟爸爸说了,可他不信我,还以为我是为了赶走继母才编造谎言。那个时候我也不懂录音什么的。秋婉容稍微跟父亲撒撒娇,他就信了。”
傅晚晚哪里是坚强,根本是无力改变才放弃了调查。
她对于继母出轨的事,早就开始有所怀疑。
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后面又被误诊成急性白血病,被赶到了乡下养病,这才不得不压下这件事。
等她澄清了误诊的事情后,本以为父亲会迎她回家,没想到又被继母挑拨离间,干脆将她赶出了傅家。
再后来,她便没有精力去管父亲被戴绿帽的事了。
反正,她说再多也无用,不如釜底抽薪,直接将傅家的财产拿到手中。
说到这,她又渐渐激动起来,“秋婉容的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霍沉礼也懒得卖关子,他还一身伤病的躺在医院,除了能够把握霍氏集团的大方向,根本无力插手公司的事。
与其让侄子被外人坑,不如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按部就班地渐渐将权力下放给锦琛也好。
原本他和老爷子最初的计划,就是想要锻炼锦琛的应对危机的能力。
他瞧了眼不动声色的侄子,这才说了一个令在场另外两人都震惊的姓名。
“幕后黑手,应该是廖坚秉。虽然我还没查清他的动机,但想必应该跟十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病房内寂静无声。
傅晚晚是惊讶,霍锦琛则是震惊至极。
“不……不会吧?”
傅晚晚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廖总,不是一直支持锦琛的吗?怎么会设计骗他?还烧了他的越野车?会不会是被人栽赃嫁祸?”
她的话,问出了霍锦琛的心声。
他真的不肯相信,他信任了好几年的父亲的旧友,竟然会跟十年前的车祸也有关。
“叔叔,我不是质疑你们侦探所的办事能力。只是,你是怎么调查出来,他跟您的车祸有关?如果说廖叔是为了我的继任在铺路,为什么又要设计我车子燃烧?难道是想帮我洗脱嫌疑?”
不怪乎霍锦琛会这么想。
在他接任项目以来,最支持他工作的一批股东为首的就是廖叔叔。
这位廖叔叔和他父亲早年就是同学,后面霍氏集团的壮大,也离不开廖叔叔的帮忙。
他依稀记得,在他父母的吊唁会上,这位廖叔叔可是哭的最伤心的。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除非是至交好友,否则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的撕心裂肺。
但二叔也不会说假话来骗他。
毕竟这件事中,受伤最严重的是二叔,他多亏晚晚的提醒,让小林帮忙试探,这才躲过一劫。
“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也不会说出来了。”
霍沉礼眼神中透露着古怪,甚至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他的动机,我确实还没查出来。”
“首先,这件事是从你保镖身上查出来的。廖坚秉给了高价,收买了你身边的保镖,获得了你的行踪。其次,就是我那个牺牲的司机的亲妹妹,我没想到我的司机忠心耿耿,他的妹妹却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病床头的热水,喝了两口,才慢条斯理地理清了顺序。
“我出差国外的消息瞒不了人,但我回国的消息,除了极个别人知道外,就只有司机知道。他妹妹应该是偷听到了司机的电话,这才及时通知了廖坚秉我的行踪。她很早就当了廖坚秉的情人,这次又看上了一套房子,这才背叛了我。”
霍沉礼的话,有凭有据,条理清晰,不得不让人信服。
更何况,被设计的人,不光是他自己,包括霍沉礼身边的人,全部都是早就提前收买好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十年前的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霍锦琛不是蠢,也不是盲目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并不认为二叔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更何况对他毫无益处。
他只是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驱使着廖叔叔,做这样阴险狠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