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青儿这个孩子了。
就连一众淮良人都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奉女帝之令护送张季来到此地，协助他整理黄沙城，这事情还没完城外就有各种战骑到来。
于是为了拖延城外战骑的进攻，这两日他们几百号人冲出去烧了敌军粮仓，回来的路上碰见苏先生与顾荷小姐。
仔细一算，这几场仗确实打的迷迷糊糊，若不是苏先生在此分析，卡士也还没反应过来。他听完苏先生分析后，脑袋也和青儿一样晕晕乎乎，不知道该做什么、该帮谁。
到底谁才是敌人呢？
他想，自己还是跟着苏先生与顾荷小姐，还有龙骑士行动吧，他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用思考就很舒服。
“静观其变吧，目前情况实在难以分辨。”苏林捏着下巴沉思片刻，遥看头顶那片蓝天：“如今情况，恐怕只有那些身在高位的人才知道了。”
“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
他们找了一间没人的别院暂时住下，苏林偷摸点缀金色符箓贴于四面墙壁。一道奇特半透明白光形成半圆形遮住院子，转瞬消失不见。
疲惫将近一个多月，他们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两女收拾好房间从道海摸出被子，抱住软乎乎棉花滚来滚去。她们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到这么舒适的感觉了。
相对的，苏林并未放松。他在两女打扫时离开了院子，并带着几个淮良人钻进黄沙城的那些小巷子，寻找城内古老、破旧的街道。
很快他们便在一处老旧昏暗的巷子里，找到一户窗户破烂、地板石阶被磨成碎片的人家。更准确说，这户人家只有一位老妇人。
苏林没让五大三粗的汉子进去，他独自进去也险些吓坏老人。他给了老人一些食物，一些衣物，她并未收下反倒是问苏林有什么事。
对此少年向老人表明来意，他想要打听一些关于黄沙城的传闻。
一提到黄沙城的传闻，老妇人眼底闪过一丝畏惧，不停推脱苏林送给她的东西，一副赶人姿态将苏林驱逐出门外，最后砰的一下关上大门，不再理会少年。
他们去了好几个巷子、老旧街道，这些人的反应大概皆是如此不敢多说什么。
“奇怪，黄沙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的人反应也太奇怪了。”
“而且我们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多少年轻人，怎全都是老人在这里？”苏林疑惑。
“难不成是张季之前抓了许多人，把大家都搞怕了？”
卡士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这些老人一提到黄沙城之事就害怕，定是以为我们要把它们抓走。
“那年轻人呢？”苏林看他。
“啊这……”
卡士思考了一会儿垂头丧气败下阵来：“我放弃思考，还是苏先生您来吧。”
今日一天的思考，比往常一年的都多。
真累。
苏林翻了个白眼继续行走黄沙城，他思考着是不是淮良人看上去太大一只，所以吓坏了人家？事实证明也不是，苏林让卡士等人在巷子口等着，自己独自转了一圈，城内人也闭口不答。
所有人像是遵守着什么约定，行为轨迹竟是如此的统一。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逛了将近两个时辰，苏林没有得到任何一丁点的情报。他走进昏暗巷子阴霾遮蔽满脸，灰尘扑面而来打在他脸上，白净衣服很快被抹上一层灰色。
树叶沙沙作响，呢喃细语回旋耳边。
老街尽头，苏林停下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袍子的老妇人。老妇人袍子盖住全身，就连脸庞都埋在阴霾黑暗，若不是她弯腰驼背拄着拐杖以及那双满是皱褶的手，苏林绝看不出她的年龄。
“小伙子，你要来我这算一卦吗？呵呵呵……”
老者嗓音笑意无穷，他似是明白苏林想说什么，摊开手摸出一张张灰色卡片倒扣桌上。
“我的占卜只能带给你发生过信息，未来信息我可占卜不出来哦。”
发生过的信息？
苏林眉间一愣，这又是什么占卜方式？正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走过去，问黑色袍子的老妇女占卜的方式是什么。
“你在心里默念你想知道的问题……选择两张牌，我就能告诉你答案。”
说实话苏林撇嘴不太相信。
预测未来是需要水平的，但窥探过去只需要在书本上寻找。他刚想张嘴，老婆子提醒：“你的问题，你自己清楚。”
“若是说出来老婆子我可就不保证成功率咯。”
她神秘笑了笑，藏于大袍子里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老如雪，肌肤如起伏连绵之山躯——值得一提的是，老妇人双瞳成猩红，目光总让苏林感到些许不安。
不过她身上并没有敌人的危险，苏林站在这里也因如此。
“试一试吧，又不收你的钱。”
“那我倒想看看，你这卦术有几分本事。”
苏林淡笑心里想着什么，随意抽出桌上两张牌，翻过来交给老妇人。牌上的图案分别是一位衣衫轻薄的美女与两只手相握，手中还藏有一枚钱币。
“还请您解答。”
“呵呵呵……”老婆子不知为何突然干笑了几下：“这张衣衫轻薄的美女图代表着色欲，而这张则代表着交易，至于具体内容说的什么，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苏林：……
啥玩意儿？！
这老婆子测得东西真的准吗？我在心里提问，顾荷自小就被师父丢下了山，她该如何生存呢？
结果你告诉我，色欲和交易？？
难不成顾小姐以前是……
！！！
苏林震惊了。
她一个儒道弟子、未来的儒道大师，年纪轻轻竟做起了皮肉生意，他师父要是知道她做过这个，估计要被她气死。
苏林感慨一声，人生无常啊。没想到顾小姐的过去竟是这样，难怪才华横溢还喜欢喝酒，果然只有那种地方才能锻炼出这样的人。
院子里。
“阿嚏！”
顾荷搓了搓鼻子：“谁在背后议论姑奶奶？站出来，哼。让我逮到你，我非要让你好看。”
“不说了，进入黄沙城突然来了灵感，我先把它们画出来，之后拿去帝都发行……嘿嘿嘿，我保证这次的小本子可以大卖，呲溜、呲溜。”
“没有压力画的果然舒服，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