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谁先下去的问题了,衙兵们互相看了看,因为刚才五步蛇的事情,谁都不想做“敢死队长”。
翁岭刚要指派一个衙兵,沈琴出言道。
“我先下去给大家探探路。”
翁岭一脸为难的说道。
“沈大夫,你身为四品御医,肩负重责,没必要身先士卒的。”
沈琴看向那些衙兵们,平静的说道。
“沈某只是草医出身,命不比大家金贵。既然是我带你们来的,也应该让你们平安的回去。”
听到这样的话,衙兵们都心生感动。
沈琴又对赵衙兵道,
“方才之事,算是沈某的错。”
赵衙兵惭愧低下了头,刚才那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的气话。
翁岭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似乎在这个人眼里,无论平民奴隶,还是皇孙贵族的性命,是同等重要的。
就如同身为医者,会奋不顾身的去抢救生命一样,他总是会逞强去保护别人,哪怕那些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兵。
这样的个性,真是太容易出事了。
临走时,那位还特意嘱咐自己一定要护好沈琴,这怎么护的住啊?
翁岭才想措辞规劝,就见到李毅带了十几个府兵踏进了拱门,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李毅在翁岭面前站定,敷衍的行了一礼,明知故问道。
“翁大人出现在此地,该不会是来调查赃银的吧?”
翁岭挼了挼花白的胡子,淡定的说道。
“为陛下分忧,吾辈义不容辞。”
李毅道。
“陛下已经将此案全权交给本官负责,翁大人这是越权了吧。”
翁岭轻蔑的一笑,
“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责,此案干系重大,老夫担心有徇私舞弊之事发生,过来监察李大人办案,何来越权之说?”
李毅问道,
“那翁大人可有御史大夫的批准?”
他说的御史大夫便是嵩王李思,名义上挂了此职。
翁岭坦然道,
“老夫按规章行事,何须他的批准?”
李毅一时哑了言,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沈琴身上,愤恨的说道。
“沈琴,你这调虎离山之计,用的可真好啊!把本官支走看画,然后带翁大人来此处寻起宝来了,如此戏弄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李大人怕是误会了。”
沈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沈某也是才想明白其中玄机,本想将此事告知给李大人,可去贵府的路上听闻李大人不在家,恰巧遇到翁大人,于是便将他带来此地验证一番。”
这番狡辩如此“合理”,李毅竟一时无言以对,气的脸色通红,半天憋出一句。
“你可真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沈琴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
“李大人过奖了!”
无论骂他什么,这家伙总是一副厚颜无耻,风淡云轻的样子。
李毅在刑部那么多年,自认也算是个有城府的人,可现在真的要被沈琴气炸了。
他一时无法自控,抬手就要给沈琴一拳,却被对方轻松躲过,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其胳膊拧至身后。
“沈某做了何错事,让李大人如此大动肝火?如果李大人真的想动武,不如立生死状,和沈某公平比一场,不知李大人可敢应战?”
沈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静客气的听不出半分怒意,不过扼他腕部的手却掐进了皮肉里,越来越痛。
一股彻骨的杀意从背心透了过来。
李毅在刑部审问过那么多犯人,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有藐视王法的莽夫,早已“百毒不侵”,可这个人却让他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片刻后,他嘴角勉强挂起了冷笑。
“想的美,本官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翁岭打起了圆场,摆着手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都是为陛下分忧,两位何必大动干戈呢,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到赃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