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靠近沈琴,拍了拍他的肩膀,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骄傲。
“韩大公子,事到如今,就别再装了吧,既然你辛苦扶持的五弟英年早逝了,吾又赏识你的才华,你何不考虑放下过节,效命于吾呢?”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韩大公子?
他不是姓沈吗?
难道还有隐藏身份?
因为“韩”是个普遍的姓氏,不了解重生之术的人,都没有把年轻的沈琴和庆国公长子联系起来。
可康帝听了此言,却细思极恐。
庆国公?韩大公子?莫非是当年他赐死的韩潇?
难道,韩潇没有死于刑牢,而是变成了红衣男鬼在太康山刺杀自己,然后重生成了沈琴,继续找自己复仇来了?
康帝毛骨悚然,偷偷瞄着沈琴侧颜,只觉得和自己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轮廓重合在了一起,不禁打了个寒颤。
面对李思到示好,沈琴却不以为然,勾起一抹毫无感情的淡笑。
“看来殿下还是心有不甘,就算臣现在说忠贞不二,殿下就当真不怕臣心怀鬼胎吗?”
李思惋惜的叹了口气,
“也是,可惜喽,你我有缘无分,若不是你投胎投错了韩家,吾倒是真想拥有你这样的能臣。”
沈琴眸光清冷,答道。
“殿下这话,像是爱慕臣一般,臣可受不起。”
李思得意的嗤笑。
“五弟你倒是受起了,不过他没这个福享了。”
他捏了捏沈琴那有些瘦削的肩膀,将唇凑在其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现在是不是特绝望,只有一个复仇的念头了,吾成全你。”
沈琴面不改色,淡然接道。
“然后,殿下再以臣医死康帝为名,赐臣死罪吗,这个法子好像似曾相识?”
看到面前之人有别于常人的镇定,李思眼中撩过几丝欣赏,刚想张口说话,张公公带着玉玺以及纸墨到了,李思便命白羽看着穆慈书写传位诏书,然后他又走向沈琴,好心捋了捋沈琴胸前的衣料,语重心长道。
“吾与你本无冤仇,不过是权利相争罢了,想你一路走来,受了诸多苦楚,也怪可怜的,若是你乖乖听话,吾便给你个好死。”
沈琴冷笑,
“嵩王果然宽宏大量,臣有何理由不从呢。”
他扭头看了看缩在榻角发抖的康帝,摊开手,犯愁道。
“可是怎么杀呢,这华光观既不许带暗器,又不许带毒药,活活勒死怕是不雅吧,再说陛下脖子那么粗,得用多大劲啊,说不定勒半天都勒不死。”
李思笑道。
“沈院判莫在这装傻充愣,你不是有银针吗?”
沈琴恍然大悟。
“原来殿下是想让臣重演一下当年韩潇的谋杀现场,臣思量一下。”
接着,他取出袖口的银针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烁烁发亮的银针来,观摩了下,摇摇头。
“陛下怕疼,所以臣所携带的银针都是又细又短的,陛下肥肉厚的跟穿山甲似的,根本刺不到深处,就算扎成刺猬皮,也不死人的。”
真不愧是大夫,说话全带着药名,骂人不带脏字。
他这番话把李思听的笑了声
“那你说该如何呢?”
听到沈琴这般调侃自己,康帝愤怒战胜了恐惧,指着沈琴大骂道。
“你这个大胆逆臣,要不是朕护着你,你能活到今天?”
李思将眸光往康帝脸上淡淡一扫,
“父皇,你先别急,什么事都得按部就班,方得圆满,儿臣在和沈院判说话,一会再和你叙旧,你最好别插嘴。”
他那语气依旧柔和,但是那双眸子却阴森可怕,像是一只蛰伏待发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康帝脖子一缩,立马失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