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阳府城到冥土,对李禹而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上面陆白与天青子两人对话,他自然也听不到半点。八壹中文網
等他在冥土这边再次睁开双目时,看见的就是周围诸多浑身赤甲的大越阴军,仍在快速行军。
那身材高挑的桑榆,更是神色如常的陪伴在他身边。
“哦?”
瞧着四周仿佛一切正常的模样,李禹眼中反而露出些古怪来。
他是神祇,能随便凝聚许多法身不假。
却没有掌握什么厉害的分身之术。
就如阳世那边的法身,在他念头离去时会自动化为一具石像一样。
冥土这边虽不会那般显眼,但也会失了灵智。
若是游魂小鬼看不出来也就罢了。
这桑榆一身阴气魂力鼎盛浑厚,显然已是地魂境中的厉害角色。
以她的实力,只怕李禹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能发觉。
“嗯?”
瞧着李禹突然以目光扫来。
桑榆就冲着李禹甜甜一笑道:
“尊神回来了?”
“我观您方才神念突然遁走,可是回返阳世了?”
“……”
“不错!”
十分大方的承认刚才之事,李禹看着桑榆的目光中,就带出许多玩味来。
“方才我神念不在,你若是动手……我这具法身直接就要破碎。”
“到时哪怕返回,也未必追的上你。”
“你为何不试试?”
听出李禹语气中的调侃之意。
桑榆面色不变,就继续笑道:
“尊神说笑了!”
“我桑榆虽已死了许多年,成了阴魂。”
“可心中,还是将自己当成人族的。”
“您乃护佑万民百姓平安的人族正神,我哪怕死了……都不会加害一分!”
桑榆这番信誓旦旦的话,在李禹听来算是诚挚无比。
根本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听不出来
“不会加害一分?”
心里呵呵一笑。
李禹对她这话,根本就一个字都不信。
冥土百国齐攻大乾阴朝,根本就是恒古未有的大变局。
若说后面无人在推手,又如何可能?
想到此处,李禹就望着周围仿佛一成不变的荒芜地貌道:
“冥土诸国彼此征伐,已经持续了无数年……这回百国齐攻大乾阴朝,却是为何?”
“……”
“百国为何攻乾?”
听李禹突然问起这事,桑榆倒并未露出什么迟疑之色。
反而就面露唏嘘道:
“此事我也不知,不过曾听父亲说……这回百国攻乾,是有大人物在幕后推动。”
“至于究竟是哪位大人物,能合纵连横说服百国放下彼此仇怨,桑榆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此处,更是甜甜一笑道:
“这些事情,我都是从父亲那里偶然听来!”
“您若真的有兴趣,等到了我撼山军大营,不妨找我父亲相询?”
“我父生前最敬神明,每逢节日都要领全家去庙中行愿上香!”
“尊神若肯屈尊相见,他老人家必然欣喜至极!”
“……”
“大越撼山军?”
听桑榆透露出自家大军名号,李禹面色虽说不动。
目中深处,却多少露出些惊讶来。
若说大乾铁骑无敌,那大越撼山军。
便是前朝横行天下不败的绝世手段。
遍观历朝历代,也只有大越一朝是靠着步军立国,横扫天下的。
“徐徐而进,人马俱碎!”
“昆仑北斗,亦能撼山!”
想到自己前世记忆中,对于前朝大越的些许了解。
李禹心中就有些警惕之意浮现出来。
撼山军,乃大越立国之本。
当年若非大乾太祖是武圣之身,战场之上根本所向无敌。
这天下如今究竟姓不姓姜,都还是两说!
“撼山军是大越禁军!军中将帅必是帝王亲信!”
“桑九元能在阴朝也统率撼山军,手段势力也必然不同凡响!”
想到此处,李禹看着身边桑榆的目光中,更是带出些审视来。
此时回想遇到此女的种种,李禹就觉得诸般事情太过顺利。
“这桑榆手中士卒上千,若真发狠与我斗法,恐怕都能逃出一多半去!”
“这般容易的就降了,是想图我什么?”
心中念头急转。
李禹思绪,更是延伸到那个还未瞧见真容的桑九元。
此人既然姓桑,就必是前朝大越的皇家血脉。
但大乾立国都已有几千年,除去大越末年一些厉害人物外。
其余风流人物,也就一些文人墨客能留下些名号来。
将帅一流,几乎都被淹没在滚滚红尘中,根本寻不出一丝痕迹。
随着诸般念头一闪而过。
李禹就看着桑榆道:
“大越撼山军的名号,我在阳世亦有耳闻。”
“你父既能掌握这般铁军,想必也是个厉害人物。”
“见上一见,也不是不可!”
听李禹这边松口。
桑榆面上笑意,立刻就浓郁了许多出来。
这会儿干脆就双目一亮,欣喜道:
“多谢尊神!”
“我父若知您肯屈尊去前往营中,恐怕连波江城都要先丢到一旁。”
“直接就要在军中办起大宴,为您接风洗尘!”
“……”
“连城都不攻,都要为我接风?”
听桑榆这番话,李禹倒并未全当成是其客套。
凡人和修行人中,或许还能客套一番。
可面对神祇,就得有一说一了。
桑榆此时夸下海口,等到了营中若不是这番情况。
李禹哪怕心中不想,都要立刻翻脸动手。
若真的丢了脸。
九鼎意志那边都饶不了他。
“在这九州做神,真是规矩麻烦多多!”
叹了口气。
李禹对于自己这神祇之身就是五分满意,五分无奈。
满意的是,这身份多少算是个护身符。
若非他如今碰见的对头敌手,来头一个比一个厉害。
李禹光凭神祇之身,都能在九州混的顺风顺手。
默默种田种上几十年,未必不能搏一搏九州正统的大位。
“可惜了!若非厉害人物一个接着一个!”
“我只要低调发展个几十上百年,在诸多大教多多安排棋子。”
“这天下至尊让谁来做,都未必不能是我来安排!”
心中这唏嘘之意一闪。
李禹就觉得前方极远处,突然生出仿佛无穷无尽的恐怖阴气来。
此时就如大海之上的一道巍峨巨浪一般。
正狠狠的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这是?”
目光一凝,李禹还未来得及反应。
就听身边桑榆喜道:
“定是我父听闻尊神要来,特意出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