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泛黄的照片,南旖的直觉告诉她,照片里有故事。
这个故事很可能跟傅司屿有关。
毕竟南思行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做没意义的事。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认识了你爸爸,那时候他是单华莹的学生。”
回忆起过去,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南思行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年轻时的沈望书并不像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有成熟男人的沉稳内敛。
那时候的沈望书,说的好听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有钱人家大少爷,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
但英俊帅气多金并不是他唯一的加分项,他还特别有才。
他可以穿着西装,举止优雅的坐在礼堂里听交响乐演奏会,也能穿着t恤短裤在街边的公园里跟大爷们一起用二胡演奏。
那时候的沈望书追求者无数,但能让他放下身段主动追求的唯一一个女人只有南思行。
那时候的单华莹是他指导的老师,她并不看好沈望书和南思行的感情。
在单华莹眼里,南思行是个很有天赋的小提琴演奏者,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她高傲,就像一朵高岭之花,好看,却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可以谈恋爱,但结婚得慎重。
尤其是在知道沈望书和南思行交往过程中,沈望书总是捧着南思行,他是退让、迁就的那一个之后。
单华莹越发觉得南思行不适合沈望书。
但范虞就不一样了,长得漂亮,有才学,最重要的是她比南思行更会照顾人,跟她相处让人感觉轻松舒适。
于是单华莹开始撮合范虞和沈望书。
哪怕明知道范虞当时有男朋友,沈望书也有女朋友。
毕竟范虞是江思源最得意的学生,沈望书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这两个年轻人要是能成,那可真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可范虞不喜欢沈望书,沈望书对范虞也没感觉。
俩人就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没有共同话题。
就因为单华莹一厢情愿的撮合,傅选差点跟沈望书打起来。
要不是南思行和范虞各自拦着自己的男朋友,俩人非打个你死我活。
误会解开,傅选和沈望书只觉得好笑。
于是四人一合计,该结婚结婚,该领证领证,也能让单华莹歇了撮合沈望书和范虞的心思。
单华莹虽挂了个教授的头衔,但骨子里还是有些传统的思想。
在她看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擅自结婚,就是不敬不孝。
尽管她只是沈望书的指导老师,但老话都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沈望书了解单华莹的脾气,就算他跟南思行结婚,单华莹并不会因为南思行成为他的太太就对她有好脸色。
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受冤枉气,沈望书便以回家接管家族企业为理由,从单华莹那退了学。
单华莹自然生气,但沈望书管不了那么多。
正好当时南思行要出国深造,不得不把结婚的事推迟到深造回来。
沈望书说要去国外分公司锻炼锻炼,就跟着南思行出国了。
沈望书和南思行出国后没多久,傅选就和范虞结婚了。
原本就是自由恋爱的两人婚后更加恩爱,结婚第一年就生了傅司屿。
为了照顾孩子,范虞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家做起全职太太。
傅选虽是官二代,但他为人上进,工作努力,很快就得到领导的赏识。
妻子贤惠,儿子可爱,家庭和睦,傅选以为他们一家人会这样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可在傅选七岁那年,他发现范虞变了。
范虞变的敏感,多疑,暴躁,易怒。
他因为工作上的应酬晚回家一会,或者迟接她的电话几分钟,她就会暴跳如雷。
不管他在干什么,在哪里,范虞开始频繁查岗。
查他,查他身边的人。
他这一天接触过什么人,都做了那些事,都要跟她报备。
因为工作需要,傅选不得不经常到乐团、舞团这种年轻女孩多的地方视察工作。
范虞知道后,就去乐团舞团大闹,甚至指着一些年轻女孩说她们出卖肉体,勾引领导之类的话。
闹的最严重的一次,范虞不慎把一个跳舞的女孩推下舞台,导致那女孩以后再也无法站在舞台上。
傅选赔了女孩家很多钱,并给女孩安排了一个文职工作,才免了范虞的牢狱之灾。
他一度怀疑是不是他工作太忙了,给范虞的安全感不够,所以她才会这么敏感,草木皆兵。
可后来他发现不是。
傅选把这些年积攒的年假一起休了,他提出跟范虞出去旅游,到处走走看看散散心。
本来嘛,两人婚后一个忙着照顾孩子照顾家庭,一个忙着工作赚钱养家,之前恋爱时约会的时间机会全被占用,根本没时间二人世界。
好不容易孩子大了,他们又能像以前恋爱时那样约会独处。
傅选本来是好意,想着就算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也不能少了仪式感,却没想到他的提议惹的范虞暴怒。
她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然为什么突然对她献殷勤。
她问他从哪儿学的哄女人的套路,回来用在她身上。
她甚至还逼问他外面的狐狸精是谁。
傅选上哪儿去给她变个狐狸精出来?
他被范虞折腾的精疲力尽。
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哪怕这样,他也没想过要跟范虞分开。
他只觉得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才让范虞如此疑心且不自信。
范虞也在平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
她崩溃的大哭,求傅选带她去看医生。
傅选以跟她出去旅游二人世界为幌子,实则带她去看医生。
全国各地,但凡医疗发达的城市,傅选都带范虞看了。
十几张精神科的病例报告,都显示范虞病了。
她患上了偏执型人格障碍症。
范虞不想自己的变的跟疯子似的,每天活在对傅选的怀疑当中,她跟傅选提出了离婚。
傅选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