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时常到镇上去，见了陈掌柜也见了黄大夫，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也觉得我投缘，教了我一些，明哥若是也想学，等你身子好一点，我带你去会会他们。”
他的泡脚时间已经到了，她替他擦干了脚，将余下的药端出去倒了。
林二娘见小妮尽心尽力的侍候明哥，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如今所做也是为了林家，明哥却还要处处挑小妮的刺。
“明哥，小妮已经很委屈自己，尽心尽力为你，你不能这样，这样会伤了她的心。”
明哥哼了哼，“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没有人逼她。”
“明哥。”林二娘难得的严厉，“你分明知道小妮是身不由己，是她自己愿意被家人卖掉吗？是她自己愿意来林家做牛做马吗？都不是，她只是别无选择。”
啪——
明哥手一抬，一旁的茶杯被挥落。
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是被迫的，是啊，她怎会心甘情愿的来侍候一个废物。
林二娘见状，语气也缓了缓，“明哥，二娘不是在怪你，是要你体谅小妮的一番心意，她也不易，咱们都不易，如今小妮细心照顾你，你的身子骨已经大好，相信慢慢调养，体内的毒都会尽数排出，到时，你就可以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做你想做的事。”
“……”。明哥沉默许久。
林二娘叹息一声，正要走出房门。
明哥突然开口了。
“他们找来了，是吗？”
林二娘纤瘦的身形一颤，想起上一回，她昏迷在路边。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别多想，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林二娘匆匆出了房门，小妮端着药进来了，见二娘脸色不太好，料定又是明哥的错，他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小妮心里也有一股子气，他是中了毒，是活得不易，可他身边的人也一样不易，他不能自己不开心还要让身边的人跟着他一块不开心。
“喝药了。”药端到他跟前，看了地上一眼，“你又打破杯子，一个杯子四文钱，你随手就给打了，阁下莫不是家财万贯？”
“若阁下有金山银山，可记得告诉我一声，改日我也打两个杯子玩玩。”
“王小妮。”明哥用力端着药碗，“你不需要冷嘲热讽的，不过是一个杯子而已。”
“一个杯子也是要钱买的，你要知道，一文钱都能逼死一个壮汉，莫说这个杯子还要四文钱，已经能逼死四个壮汉了——。”她开始收拾碎片，拿扫把扫干净，回头他正用黑幽幽的眸子瞪他，手里的药
已经不冒气了，她回瞪他，“你还不喝？药凉了影响药效，是要我喂你不成？”
“好啊，你来喂我。”他啪的一声，把药碗放在床柜上。
幸好，药碗没碎。
否则小妮又要找他算账了，药碗五文，药得二两银子。
王小妮告诫自己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还要看大夫实在是不值得，她端起药碗，大勺大勺的往他嘴里送，一刻也不停的，明哥差点来不及咽。
“你——。”他的嘴角溢了些药汁出来。
小妮眼明手快，放下药碗，伸出手，将药汁截住抹回他的唇上。
“别浪费了。”
唇上一热，明哥一怔，随即，脸一阵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