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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香玉的审问(1 / 1)

阿朗月的叫声把院里所有的人都集合到了香玉的屋子,大家围着香玉,睁大眼睛看着这位人美心善的仙女本尊。“要不是女神仙,俺们娘俩就天人永别了。可怜我的儿,若没有娘亲,那该怎么活啊。过来,马玉。女神仙在上,请受我们母子一拜,感谢女神仙救命之恩!”

马玉的娘亲拉着马玉直接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感谢香玉的救命之恩。“香玉神仙,洒血变枣,拯救饥民,此乃深明大义、舍己救人之举,老夫唯有叩谢!”

白爷爷也带领剩下的人一起跪下。“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从哪里来,眼前的这些人为何要感谢我?他们都叫我香玉,为何,我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香玉完全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内心陷入一片混乱。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洒血救人,功德无量,不亚于一次脱胎换骨、凤凰涅槃,其仙级已从之前的无名仙娥上升为可“游行五岳、役使鬼神”的中等仙级,她的五脏六腑、筋脉骨骼乃至气质秉性在她沉睡的时候早已悄然转变,这让她变得更加沉静、稳重。因此,虽然此时的香玉内心慌乱做一团,但她却依然能表现出云淡风轻、沉着冷静的样子。“各位请起,救饥拯溺,此为应尽之人道。如大家所言之事,确为小女子所为,那便不足挂齿。大家这样,已是折煞小女子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香玉支撑着自己从土炕上下来,一一将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女神仙真漂亮啊!”

高婶拉着香玉的手,端详着她。“您就叫我香玉吧,这样更亲切些!”

香玉微微笑着回应道。“香玉姐姐,能陪我们玩会吗?”

马玉上前拉起香玉的手。“好啊,一会姐姐出去就陪你们玩,你们先出去吧,姐姐还有话和这两位大哥哥说。”

香玉蹲下和马玉说道。白爷爷带着大家走出窑洞。 香玉走至石林与阿朗月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两位容貌非凡的男子。她看到石林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安但又极为陌生的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香玉有些高傲地问道。石林笑了一下,他回想起在河岸上,香玉醒来后第一次直面自己时,也是以这般神态问得自己。当时,只觉着这位姑娘傲慢无礼,不知感恩不说,还冤枉自己害其溺水。“石林!”

石林如是回答。“石……林?!”

香玉不禁又跟着念了一遍。“可有婚娶?”

香玉抬头凝视石林,继续问道。见香玉如此问,石林竟笑不出来了。他的喉结略微动了一下,眼角的湿润感漫漫堆积起来,变成一朵小小的水花,在眼眶里悬浮、打转。是啊,第一次见面时,香玉也是这样问得自己。一个女生是多么喜欢一个男生,才会在失去所有记忆后依然会在相见时,问一样的话啊?记忆会丢失,但曾经的情感已经定格内化,驱动着一个人做出同样的事,说出同样的话。“未曾!”

石林凝视着香玉说道,目光极尽温柔。石林的温柔让香玉不由得想多看他几眼。于是,这二人开始互相凝望了起来。时间、空间、人以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虚空。世界只剩下对面的人在看着自己。香玉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问那样的话,也不明白自己凝望石林的时候,心脏为何跳得如此急促。这个人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有着怎样的故事?为何会让自己有莫名的好感?香玉和石林的凝望着实让阿朗月看不下去了。他不耐烦地走过来把石林一把推开,整理了一下头发,帅气地盯着香玉的双眸,说道:“啧啧啧,姑娘的剧情发展得真是离谱啊!人间的戏本都不敢这么写啊,这反转的速度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啊!一个月前,我便和姑娘您介绍过我自己了。没成想,转眼一个月,我又得来一遍!得!这不是您忘了吗?!那请容我再啰嗦一次哈!别嫌烦!我呢,叫阿朗月,是月镜河琉璃畔白狼灵族的二王子,这名字,听着多喜庆啊。是吧?我和你说啊,我打见你第一面,我就只想娶你!唉,你知道吗?你这昏睡的日子里,我是日日夜夜给你熬药啊,你看,我这堂堂白狼灵族王子,天天烟熏火燎的,都快成黑狼族了!你瞅瞅,我这手,原来是多么得白皙嫩滑啊,得,现在都成烤狼蹄了,闻着还很香。不过,男人嘛,这些都无所谓的,你醒来就行!是吧?我呢,就想宠着你,护着你,因为我喜欢你啊!虽然呢,我也活了个五百年了,有五百年没遇到你,但没事,我余生还有万儿八千年呢,可以天天陪你滴呦!”

阿朗月果然健谈,他的话,两分俏皮,八分真诚,虽说浮夸了点,但却也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阿朗月王子,小女子万分感激你对我的相助!不过,你可以出去一会吗?我有问题要单独问石公子。”

香玉依旧凝望着石林说道。“切,这丫头还知道谢谢,行了,那我就出去一下,石林,你可给我小心点啊!她可是我的!”

阿朗月对着石林使了个眼色,然后乖乖地走了出去。“石公子,烦请你和我说一下,此前我都发生了哪些事情,好吗?”

香玉看着阿朗月出门后,扭头对着石林淡淡一笑。不得不说,香玉这么一笑,让石林瞬间清醒了许多。他隐约感觉到,此时的香玉变了,变得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不说,还多了一丝丝的冷漠和神秘。这般情形下,他只能客客气气地将此前香玉来到人间后发生的事情为香玉一一讲述了一遍,但唯独隐瞒了香玉曾喜欢他的事实。尽管,此时的他已然动摇了之前一心修仙的初心,对香玉产生了割舍不掉的情愫,也十分地想像阿朗月那样大胆地表白,但他在香玉面前终归还是克制了自己,因为他明白,自己并没有阿朗月那么幸运,可以活很久,他只是一介凡人。如果真的与香玉彼此相爱,他没有办法让这份爱持续很久。与其让这份爱到头来是天人永隔的收尾,为香玉徒增了痛苦,倒不如就不要开始。石林心底反复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次唤醒香玉对自己的好感了。“简而言之,小女子就是从昆仑山溜出的仙女,在黄河里溺了水,你救了我,得知我失去仙法后,你又带我找到水潭助我恢复了仙法,而我又因为救人受伤,昏睡了一个月,最后,又在你的帮助下,我这才醒了。是吗?”

香玉秋波流转,一边细细打量着石林,一边用略微怀疑的口气问道。“是的,不过后来你昏睡时,是阿朗月和我一起照顾你的,你喝的药也是他送来的。”

石林神情坚定地看着香玉说道。“好的,小仙再次感谢石公子救命之恩!”

香玉郑重其事地作出万福礼感谢石林,然后抬头看着他说:“可以了,还请石公子出去帮我唤阿朗月回来。”

石林清楚,香玉是知恩图报之人,但此时的香玉竟变得如此的生分和客气,这让石林内心有了说不清的刺痛感,但他还是尽力抚平了自己的失落情绪,出门叫了阿朗月回来。阿朗月乐颠颠地跑了回来,欢天喜地地看着香玉。“小姐姐,没想到, 你还会轮番审问人啊?行啊,没事,你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朗月看着香玉,眼睛里就像挂满了星星。“阿朗月王子,小仙烦请你把你知道小仙的事情都说一遍吧。”

香玉颇为客气地请求道。于是,阿郎月便把石林为了救香玉而盗取白狼灵族人浸神草以及后来遇到香玉后的事情和盘托出。他虽然知道石林也喜欢香玉,但他更喜欢以君子之道公开竞争,所以他很敞亮,并不会刻意隐瞒石林在水潭边守护香玉并在香玉昏睡时细心照顾香玉的细节。“好的,小仙这下都了解了。承蒙阿朗月王子悉心关照,小仙才得以死而复生,小仙这厢谢过王子了!”

香玉同样郑重其事地作出万福礼感谢阿朗月王子,然后抬头对他说:“现在,烦请你出去一下,让小仙一个人静静!多谢!”

“嗨,怎么这么客气啊,这丫头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阿朗月咕哝着走出窑洞。香玉看着阿郎月走出窑洞后,坐于炕边,细细回想了一遍石林与阿朗月的话。看样子,两个人说得倒也并无不相符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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