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提到自己的身世,池涟漪呼吸一窒,微微地望住了他,见他神色平淡,像是这种事情经历了许多次一样,心中说不出来的微疼,不过她还是撇了撇嘴,伸出头看了一眼那个暗器,低声道:“要是我,直接就在暗器上涂了毒药或者火药,一击之下哪里还能让你躲得过去?”
炎景天一头黑线,脸色又变了回来,扬声道:“喂,有你这么诅咒亲夫的吗?”
池涟漪撇了撇嘴,他角色扮演还上瘾了不成,接着道:“这杀手也太没有职业水准了,光是这么两下子怎么够?若要真的置你于死地,趁其不备在你的房间放一把火便是了,何必这般颇费周折?”
炎景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
池涟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就往床榻上走去,“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你死之前把银两给我留足了就好。”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上,翻了个身就躺了上去,也不管炎景天做什么了。炎景天低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那星芒暗器伸手拔了下来,放在了一块布里裹住,放在了案头,自己也转身寻了斜榻躺了下去。灯烛一灭,四下里俱是都静了起来。池涟漪虽然表面上十分淡定,躺在榻上回过神来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后怕,瞪圆了眼睛迟迟不敢入睡,她累得紧,精神又紧绷着,连带着呼吸都比以往急促了许多,不时还能听见她叹气翻身的声响。不到一刻钟翻了三次身,炎景天无奈,开口道:“你若是害怕,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陪你睡一次。”
这么一说,池涟漪的怒火当然就喷了出来,“呸”了他一声,道:“你想得美!我才不会害怕,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炎景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面向床榻,纱幕之下只看得见她隐隐约约的身影,语气十分悠闲,“是吗?既然要杀我,而你又是我娘子,你猜别人会不会一杀就杀一双,你没听说过斩草除根的道理么?”
池涟漪被他一吓唬,心里头不禁抖了两抖,转念一想,却想到她跟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冷哼了一声道:“杀手也讲道义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人?你死你的,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会给你备些薄酒以示哀悼的。”
她纵然害怕,也不肯嘴上留情。“哦?我们还有情分?既然这样,趁着我没死,你赶紧告诉告诉我,也好让我死得其所,能抱着你的情分死去,我死也甘心。”
炎景天抓住她的话柄,见缝插针,戏谑而笑。池涟漪气哼哼地转过头去,隔着纱幕望过去,夜影重重,她并不能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却仍旧能够十分清晰地想象出他欠扁的模样来,隔了这么远,她又不好动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没什么情分,便是你被人杀了,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