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贩欢天喜地装酒的时候，楚清离撑着轮椅，下巴基本上杵在顾君昭的脑袋上。
“小哥卖海对岸来的酒，这里是有海对岸的人来往吗？”
卖了大单，小贩也乐得作答。
“听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咱芙蕖城靠海，时常会有海对岸的人来往做做生意。
有海对岸的人，是很常见的事。包括海对岸，能见到我们这边的人也是很常见的。”
说着，酒已经装好了。
“公子，您的酒，请收好，一共三十两银子。”
顾君昭早就准备好钱袋，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不用找了。”
楚清离看他付钱，提上酒推着他就走了。
小贩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很好奇海对岸？想去？”
“是有点好奇，毕竟我还没有出过海，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海对岸是什么样子的。”
楚清离提着酒，也不打算喝。
太烈，他喝必醉。
“你去过吗？”
“没有。”
幼年骤变，父母双亡，他双腿残疾。被迫接下城主之位脱不开身，又哪里会到海对岸去。
“你想去吗？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他想去吗？
他想，因为他想去。
“想。”
楚清离等的就是这句话，“好，那我们可就说好了，要去海对岸看上一眼的。
不过……你的腿得先治。”
顾君昭听到他的话，苦涩的一笑。
治腿，谈何容易。
阜阳君没有办法医治，楚清离虽然医术精湛，可他的腿不是什么大病。
是碎骨。
碎了的骨头，又怎能治好？
顾君昭的表情，楚清离看不到。但从他说出治腿的这一刻，他就发现顾君昭的情绪变化。
那么强大自信的人，有了伤痛。
“你不用难过，我既然说治腿，自然是能治的。
之前小鱼儿问我丹药能不能治残疾的腿，我的答案是不能治。
丹药虽然神奇，但也只是丹药，碎了的骨头吃丹药是没用的。”
说到治腿，就不得不提及那天晚上醉酒的事。
“我早已有意给你治腿，也算是那天晚上打了你的补偿。
只是方式……咳，怕你不同意。”
如果不是怕顾君昭不同意，他早就实行了。
能治好腿，顾君昭早已在惊喜之外游荡，哪还在乎方式。
“……什么方式，什么样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只要能治好腿。
“古有画骨师，画断骨得骨生，残画骨骨断裂。一副躯体，除了肉就是骨。
你的腿是骨头碎裂，对于画骨师来说不是难事。”
古有画骨师？！
顾君昭从来没有听说过。
“既然是古有的，那这个时候又去哪里找？这样神奇的画师，又怎会存于世间？”
“千年前，确实受到打压，画骨师一族，传承下来，至今只有一人。
但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楚清离推着顾君昭走进茶馆，要了一间雅间。
顾君昭盯着楚清离，想着他说的话。
意思是，他认识那个神秘的画骨师，并且能让那个画骨师帮他治腿？
“我不是嘴碎的人，这些天的相处，你看清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