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正放下女孩儿,听得南宫珂天真的话语,不由得想给两个师妹上上一课。
因此他打个手势,示意南宫珂跟上,转身飞掠出了屋子。
南宫珂不知他什么意思,也便运转轻功跟了上去,却见他来到了此户人家的房顶,几个起落,停在了一间屋顶之上。
南宫珂忙是跟上,待来到莫怀正身边,见他轻手轻脚揭开了屋顶上的几块瓦片,示意南宫珂看看屋内。
哎呀!经典的武侠剧的场景啊!说不得此时屋内正有几个人在商量什么坏事!
不过看莫怀正如此轻车熟路,估计这偷听人墙角的事儿没少干!
嘿嘿嘿!
南宫珂一脸坏笑地将脸凑了过去,牢牢趴她肩上的金只只也是好奇不已,探出了小脑袋。
只不过,下一刻,看清屋内景象的一人一鼠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雕花大床上正有三人相拥而眠。
只看一眼,南宫珂和金只只便明白了莫怀正带她们偷看的意图。
屋内家具摆设皆为上乘,且不说那大大小小摆满了一个架子的古玩玉器,只说那雕花大床上铺的厚厚的床褥,便是令人心寒。
刚刚在女孩儿房间,空间狭小不说,除了床再无任何家具,而床板上铺的是干草,全屋上下,唯有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是最值钱的。
她们刻意想忽略之前看到的不适,因为这世上穷苦人家很多,她们帮不完。
因此,女孩儿身上单薄全是破洞的衣服,她们没吭声。
女孩儿屋内仅有一床破薄被,她们也没有吭声,因为至少她还有着并不漏风漏雨的屋子。
看到女孩儿瘦弱的身子,她们还是没有吭声。
可是现在,看到同是一家人,明明很是富足,却是让女孩儿过成了那个样子,她们不想再无视了。
如果是贫寒人家,女孩儿能有衣蔽体,能有屋容身,她们反而会为女孩儿高兴,因为哪怕家里再穷苦,女孩儿也是幸福的。
可事实是什么?
一男一女拥着男孩儿在榻上熟睡,女孩儿独自一人,被鬼抓走了都没人知道。
好严重的重男轻女!
前世南宫珂家庭和睦,她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更是被捧在手心中长大,虽知道重男轻女的很多,尤其是古代,风气更胜,但她却是第一次直观感受。
前世金只只却是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能好好长大,真的只是依靠着她的母亲。金只只对这种情况尤为敏感。
莫怀正,看着一人一鼠面目凝霜,闭口不语,一手拎起一个,把她们带了下去。
再次回到女孩儿窄小的房间,南宫珂和金只只才发现,原来女孩儿住的连正屋都不是,放在这前后两进院子的宅子,估计原来只是一间柴房。
南宫珂不言不语,走至女孩儿床边,抬手握住那只仿佛一碰就会折的细胳膊,却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南宫珂手忙脚乱撸起女孩儿袖子,又掀起女孩儿衣服看了一看,更是怒气值上涨。
原来,之前一路都是莫怀正把女孩儿抱了回来,她并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竟全身都是青青紫紫。
看南宫珂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莫怀正开口了,“我比你们早到花田镇小半日,自是了解了更多的事情。至于这女孩儿,我本是问上了一句谁家还有适龄的孩童,邻里街坊便都给我指了这家。”
见南宫珂和金只只都被他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莫怀正继续说,“我本是存疑,为何大家都指向这家,便悄悄过来看。初见女孩儿之时,她正在院中罚跪,听仆人议论才知,女孩儿已经被饿了近两日,主人有意用她吸引鬼物注意。我观她身体虚弱,正是吸引鬼物的体质。故而一直徘徊于附近,等女鬼撸人时,顺势被一起掳走了。”
金只只问:“所以你刚刚抱着她,才走得如此轻车熟路?”
莫怀正点头:“正是如此。”
南宫珂问:“可是,这家人为何这般对待于她?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女孩儿?”
莫怀正眼见南宫珂和金只只都是直勾勾盯着他,似是迫切想要个答案,忽然意识到,她们可能多少误会了一些。
他连忙解释,“此女孩儿并非此户人家的女儿,而是他们买来的童养媳。”
“童养媳?”南宫珂和金只只惊呼。
“是,我听闻女孩儿是两年前被买回来的,因为女孩儿五官长得不错,还费了主人家五吊钱。”
南宫珂和金只只看了一眼女孩瘦的脱了型的脸,双目紧闭,小脸蜡黄,倒是真看不出什么来。额,看来之前买地图真的花的钱不少!
莫怀正继续说,“这家主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可不愿白花了钱,自此,小女孩儿没日没夜地干活儿,吃的却是最后剩下来的东西,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挨饿。”
南宫珂听不下去了,“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
南宫珂握住女孩儿的手,一股灵力缓缓注入女孩儿体内,早已昏迷很久的女孩儿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狰狞恐怖的恶鬼,女孩儿嘶哑着嗓音想要逃离,入目却是一张白白净净,眉目如画,令她惊为天人的脸。
“您是神仙吗?”
南宫珂看女孩儿醒来,轻声问,“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愿终身跟随于我,报答我的恩德?”
金只只:“……”竟狭恩图报地如此光明正大。
女孩儿闻言爬起身来,跪地叩首,“仙人大恩,草儿自是愿意做牛做马,只是草儿不是自由之身,仙人大恩,草儿唯有来世再报!”
说完,女孩儿竟是接连磕起头来。
南宫珂强硬用灵力托起女孩儿,“你不用多虑,你为他家儿子挡了灾祸,于他们而言已是死人,主仆契约自是作罢,现在你亏欠的是我,应当跟在我身边好好报答才是。”
女孩儿懵懂抬首,“草儿愿意终身跟随,报答仙人救命之恩!”
南宫珂:“如此甚好!”
南宫珂从镯子中取出一碗之前精心熬制的瘦肉粥,一套从前的衣衫,嘴上却是嫌弃,“喝了这碗粥,换上衣衫,我身边之人,不可有碍观瞻!”
女孩儿闻言,双目盈泪,又是一番叩首谢恩。
南宫珂却是不再多言,转身出了房门,莫怀正和金只只自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