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刘栩走到岩浆池的边缘,原来下面的那些不是岩浆,而是煮沸的血水,因为混杂着许多阴邪之气而呈现出岩浆般的红黄色。
血池的四周立着11根血红的石柱,上面雕刻着凶恶的魔怪。上百个赤身裸体的人飘荡在石柱的周围,紧闭双眼,像是昏迷又像死了,异常诡异。
魔怪们的口中不断冒出血泡,飘出的血气向着血池中央汇集,那里漂浮着一座祭台。
整体看上去,像一座古老又血腥的法阵。
厉梵站在祭台上,上身赤裸,树状的暗红色纹身从脐下延伸到胸口。见到刘栩进来之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脚下的东西踢出祭台。
那是一位干枯的女子,已经被厉梵抽完了精血。
“那个是恵菏!”刘栩惊讶。他这才发现,那些漂浮的人中有许多他认识的,大多是厉梵的宠姬或者炉鼎。
恵菏滚下祭台,汹涌的血泡一瞬间将她变成白骨,沉了下去。
“她和你关系不错?”厉梵居高临下问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好看,这才找我抓药,但是没几次。”刘栩强作镇定,牡丹花下可别被他发现了才好。
“她跟本少主都没几天,还敢在与本少主双修的时候提到你。”
“少主大人,看来你不喜欢我接近你的宠姬,我以后不会靠近他们半步。”
“都是炉鼎而已,谈不上宠姬。”厉梵绕着祭台边缘走了一圈,“你的阳元有多少了?”
“不如在槐树边的多。”
“少跟我耍花样!”厉梵突然怒喝道,激发了寄灵禁!
“啊!”刘栩险些跌入血池,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上的皮肤不断凹陷又凸起,疼痛难忍。
“哈哈哈,你没有跟本少主对话的本钱。”厉梵哈哈大笑,甩出铁索将刘栩拉上了祭台。
“为了今日,本少主苦苦准备十年了。”厉梵将刘栩踢到一边,慢慢走向祭台的中央,“金丹大成之日,便是本少主重回厉魔宗之时。”
他将一枚令牌悬浮到身子前方,吞下一颗黑色丹药之后,开始打坐。他紧闭双目,双臂时而举过头顶,时而背到身后,十指不断掐着奇特的手诀。
似乎在为某种强大的祭祀做着准备......
刘栩全身都被铁索捆着,无法站立,好在体内的禁制重归平静。他侧躺着,看到了祭台上摆满了各种丹瓶与药盒,最显眼的当属那最后一棵沥阳血萝。
血萝已经开花,上面的萝阳果散发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纯和光芒。
嗡——
法阵突然启动,飘荡着的人开始绕着祭台缓慢旋转,11根石柱上的魔怪全都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随着翁鸣声响起,刘栩的神魂也跟着震颤了一下,心中焦躁不安,一种无端的愤怒从心底窜了上来。
“你现在是不是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我?”厉梵也睁开了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早晚会杀了你。”刘栩的声音阴寒刺骨,充满了杀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句话,因为在正常状态下,他绝不可能会这样暴露杀意,激怒厉梵。
“这就对了。”厉梵点点头,对这座法阵相当满意,“这是上古狂奴阵。”
刘栩有了不妙之感,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厉梵抽取他的阳元时给他下毒,然后赶紧逃走。结果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凶阵,厉梵将他拉到阵中,好像不是为了吸取他的阳元!
这该怎么给他下随风入夜?
“一万年以前,灵洲大地上妖魔横行,人类各部族备受欺凌。”厉梵耐心解释道,“有那么一个人,他们全族都是奴隶,他从出生开始就遭受了最悲惨的奴役。直到某一天,他在深渊之中发出嘶吼,觉醒了狂奴之心。”
在他说话的同时,那些石柱中的魔怪们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了丑陋的黑色长舌,将刘栩拉在了半空之中。
刘栩的神魂深处响起了凄厉的笑声、惊恐的笑声、阴邪的笑声、疯狂的笑声.....好像是种怨念,激发了他一直压抑着的愤怒......
“这座上古狂奴阵,以厉魔宗之强大都花去了数百年时间来研究,如今终于在本少主的手上成功修复了!”厉梵越说越激动,逐渐癫狂。
“只要在神魂中种下狂奴之心,再配合极阴炼血经,本少主就会成为一个冰冷的、愤怒的、疯狂的强者!不要说结丹,就算是凝婴也是大有可期之事!”
呜......石柱开始颤抖,半空中的上百人随之颤抖。刘栩被那些长舌拽在厉梵的头顶,身体也跟着上下颤抖!
刘栩心神巨震,虽然没理解什么是上古狂奴阵,但这一听就知道不是啥好事情!
厉梵抬起双臂作托举状,疯狂大笑道:“刘芒!本少主不是要吸取你的阳元,而是要你来承受狂奴之心对神魂的首次冲击!只有你这样阳元充盈的人,才有可能削弱狂奴之心的阴邪魂力!”
“啊!”一位宠姬突然惊醒,她纤弱的身体剧烈膨胀,在她凄厉的嚎叫声中炸了浑浊的血雾!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圈接着一圈......
在无数的血雾和肉渣中,一条条模糊的黑影到处逃窜,但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11根石柱的范围!
石柱上的魔怪桀桀怪笑,用长舌将他们逐个捕捉,然后疯狂揉捏到了一起。
上百只精魂在重压下破碎,只在中心处凝聚出了一条血红色的半透明魂箔。
“这就是狂奴之心?”刘栩盯着魂箔,见其突然钻入自己的眉心,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万里晴空下,有一片平静的小湖。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一条魂箔从天而降,轰鸣着插入湖水!湖面被炸出一个大坑,向周围掀起巨大的浪涛。
在大坑的底部,一团光球汗毛炸立。魂箔直冲而下,他避无可避!
如果被魂箔击中,那恐怖的冲击力将彻底撕碎他的神魂。
“炉阳真炁!”光球狠心一咬牙,顶起一尊阳炉,迎着魂箔便冲了上去!
嘭!
在白光与黑芒的互相抵消中,阳炉溃散,而魂箔也大受损伤,变成一条几不可见的红光钻入光球。
不知道过了多久,湖水填平了大坑,湖面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