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未经情事的男人,此时冷静下来,还须顾全大局。
就饶了她这一次,总归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差一时半会。
云姹怀疑自己幻听了,又确认一遍,“你不罚我了吗?”
云阎近身靠近她,眼神拉丝,“怎么?还想让我罚你?”
他们谈论的话题,再正经不过,经他口说出来,总有股子暧昧。
就像是,此罚,非彼罚。
云姹急声打住,生怕他反悔,“没有,我这就走。”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在逃离他的床后,迅速扒住窗户,想要一跃而下。
好不容易脱身,一秒她都不想多待。
云阎不知何时,也下了床,拦腰抱住她,“从正门走。”
举止那么粗鲁,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怪他没教好她。
只顾着拔苗助长,经常忘记,她还是如花般的年纪,还是个小女孩。
云姹扭头,陪着笑,“不用麻烦,跳窗挺方便的。”
既然让她走,从哪走不都一样,她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她在心里嘀咕,云阎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想让她走了,还是又在打坏主意。
云阎没言语,直接抱起云姹,步伐矫健的走出房间,下了楼。
不容人拒绝,也不问人愿不愿意。
云姹委婉道,“义父,我太重了,你放我下来吧。”
她在他怀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总感觉怪怪的,还有点抵触。
之前他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多想过,现在,她不得不多想。
云阎拢了拢她不断下滑的身体,出声警告,“别乱动。”
他不过是抱抱她,就这么不乐意,那他若是要了她,依她的性格,大概会恨死他。
追妻路漫漫,还是要精心谋算。
云姹不敢动了,自行洗脑,抱就抱吧,又不会少块肉。
总比惹他生气,又不知道用什么花样,折腾她要强。
云阎直到行至别墅门口,才停下,他刚想说几句,然后再放下她。
怀里的人已经麻溜的滑下去,道了声,“谢谢义父。”
随后,拔腿就跑,好似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赶她。
云姹不要命的狂跑,一路上都没停歇,等跑回自己的住处,她才稍稍平静。
又白去了一趟,解药没讨到,她怀揣不安的心情,踏入薄熠尘房间。
床上的男人,脸白到几乎透明,唇色却逐渐发黑,俨然中毒已深。
“他还是没醒吗?”
见云姹进来,赤渊从座椅上站起,放下手里关于解毒的资料,“没有。”
还没死就不错了,薄熠尘什么时候能醒,他也不知道,只能帮他尽量延缓生命。
他查了很多资料,要是四五种毒还好办,这一下子,混淆那么多种,难办。
更何况,薄熠尘是云姹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敢轻易试药。
云姹道,“我没找到解药,银殊说,这毒没有解药,义父的百毒丸,也不给我。”
她声音缥缈,目光不离躺在床上的人,两条活路,都断了。
真的没救了吗?难道真的要让她这样看着他死?那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不……,她不会让他死,绝对不可以。
赤渊宽慰道,“大小姐,你已经尽力了,生死有命,你别太自责。”
“我不信命,想办法压制住他的毒,西药不行,就中药,都不行,就联系国外的医生。”
云姹有点病急乱投医,她就要保薄熠尘的命,哪怕有违天道。
只要能救他,逆天而行,又如何。
赤渊道,“用药都是要经过试验的,先前没有相似的病例,万一适得其反,可能会害了他。”
更让他担忧的是,没有云阎的允许,谁敢救薄熠尘,那不是在找死。
他隐晦地提醒,“阎冥的医疗水平,在国内算得上顶尖了,国外或许有解决途径,但外人不能进岛。”
云姹沉默良久,是啊,她怎么忘了,陌生人进不来。
把薄熠尘独自移送国外,也不现实,她更是脱不开身,带他走。
处处受限,是死胡同,又是僵局。
“我知道了,照顾好他。”
交代几句,云姹转身离开,与其在这等着干着急,还不如找其他办法。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医术她懂,医书她看过,学过,只是没用过。
有阎冥这棵大树,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学这些,不过是云阎让她学的。
她从来没想过,哪一天,会用得上,更没想到,要救的第一个人,是她最难割舍的人。
云姹去了书房,她的书房很大,里面罗列的都是她看过的书。
种类很多,很杂,但归类整齐。
除了现代国内外典籍,还有很多古书,云阎爱收藏,很多都是孤本。
她找到解毒,制毒的书籍,一箩筐的全从书架上,拿下来。
厚厚的医书,堆了一地。
云姹直接坐在地上,埋头翻看,她先看了制毒的书,查到了薄熠尘体内的那十余种毒。
上面标注的很清楚,每种毒的由来,中毒的反应,会出现什么症状都有。
她对照解毒的书,就像赤渊说的,每种毒都有解药,还很常见。
但是书上没说,这十余种毒混在一起,会有什么作用,该怎么去解。
总不能把这些解药,混合食用。
云姹又拿起一本书,飞快翻看,她一目十行,突然视线停留,半晌,都没有移动。
上面写着,“毒药之间,相生相克,亦相辅相成,混入不同的毒药,会产生新型的毒素。”
“不能用寻常之法解毒,轻易不要尝试,须依据科学实验。”
说了又好像没说,不过给了她警醒,原有毒药的解药,看来都没用了。
剩下的内容,说的都大差不差,什么要有临床试验,什么还没达到那个技术水平。
要么干脆连有都没有,无从考证。
云姹气的扔掉手上的书,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正当她一筹莫展时。
用余光瞥到一本压在其他书下,很薄,还有些泛黄的书。
她抽出这本书,封面上,只有两个大字“医经”,没有作者,没有标注。
这书,她是看过的,只是没看完,因为上面写的东西,太过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