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段奕泽敲门进来，把背上的老头放到地上，道，“少爷，人我给你带来了。”
薄熠尘看着身穿旧布衫，白发苍苍的老头，道，“泼醒。”
周衡阻拦道，“使不得，我师父经不起折腾，我有办法把他弄醒。”
薄熠尘示意段奕泽停手，算是默许了，周衡抬起他师父的头，往人中处掐了掐。
马思永逐渐睁开浑浊的双眼，他清醒过来，逮到周衡一顿揍，道，“浑小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周衡麻溜躲开他，藏在薄熠尘身后，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您帮帮我。”
薄熠尘道，“老先生，是我请你来的。”
马思永道，“有你这么请人的吗？你这是强盗行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野蛮的年轻人！”
“事情紧急，是我考虑不周，我有一心爱之人中了蛊，希望您能救她。”
薄熠尘的诚意没能打动马思永，他还在气头上，冷哼道，“不救。”
“你必须救。”薄熠尘拿过秦昭远的枪，对准他的脑袋。
马思永跳脚道，“好啊，那你杀了我吧，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不是被吓大的！”
“薄总，别开枪。”周衡吓得不轻，游说道，“师父，您这是何苦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当积德了。”
马思永哆嗦着枯槁的手指，教训道，“我积什么德？我积再多德都不够你败坏的，你迟早把我气死。”
周衡道，“您帮薄总救人，又没损失，薄总人大方，到时候还会给我们笔钱，不是让您白干。”
马思永道，“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我要钱干什么？如今我只想安度晚年，蛊虫我早不碰了，人我也救不了。”
周衡嘀咕道，“那您不要，我要啊，徒弟还吃这碗饭呢。”
马思永听到吹胡子瞪眼的骂他，道，“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收了你这混账玩意。”
薄熠尘重复了遍，道，“救还是不救？”
马思永道，“年轻人，我不怕你的威胁，我做人有原则，你若前几年请我出山，我还有可能帮你，现在我已经退隐了，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我不能为你破例。”
“是吗？”薄熠尘把枪对准周衡，扣动扳机，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道在老先生这里适不适用。”
周衡双腿打颤，舌头都不利索了，道，“师……师父，救我。”
马思永脸上的皱纹紧了紧，无所谓地摆摆手，道，“要杀赶紧杀，这个孽徒死了，我落得清净。”
周衡道，“师父，我可是您的亲传弟子，您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我死了，香火就断了。”
马思永道，“你死了，师父会给你寻个风水宝地安葬，也算全了你我师徒的缘分。”
“师父，你好狠！！”周衡气的吐血。
这场博弈中，马思永表现的毫不在意，薄熠尘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
他按动手枪射击，马思永眼神微变，弹了粒石头。
枪身被石头击到，偏移了方向，子弹射在了酒店的墙壁上。
薄熠尘收了枪，轻笑道，“愿意救了吗？”
“年轻人，你很有气魄。”
马思永本以为怎么着薄熠尘都得求求他吧，合着说杀真杀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薄熠尘近乎癫狂的偏执，震的马思永多看了他两眼。
时代不同了，他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倒比他那代人有血性。
他打量着包间里唯一的女人，道，“这丫头就是你说的心爱之人？”
薄熠尘纠正道，“我眼光没那么差，同生蛊是她下的，她是源头。”
“难怪。”八壹中文網
马思永差点误解他是变态，把娇滴滴的小丫头绑成这样，还说爱人家。
他搭上赵晓蝶的脉搏半晌，扒开她脖颈后的头发，道，“先给她松开吧，再准备个单独的房间，我解蛊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
薄熠尘吩咐人照办，惊喜道，“老先生的意思是这蛊能解？”
“七成把握，这不是普通的蛊，我保证不了万无一失。”
马思永把话说到前头，他就算有十成的把握，也不会说太满，万事留一线。
薄熠尘犹豫了，三分的风险他不敢冒，道，“中蛊的人会有危险吗？”
马思永道，“蛊虫相生相伴，取出这丫头体内的蛊虫，另一只自然而然就消亡了，我会暂时压制住两只蛊虫之间的联系，取蛊的过程凶险，这丫头要吃些苦头了。”
“她罪有应得。”薄熠尘丝毫不怜惜白柔婉。
“行了，你等着吧。”马思永拿掉白柔婉嘴里的布，拎着她的衣领往房间走，道，“周衡，过来给我搭把手。”
“得嘞，师父。”周衡虎口逃生，屁颠屁颠的跟上。
刚才的谈话，白柔婉一字不落全听到了，她得以喘息，恐慌道，“不——！不要，熠尘，你不能这么对我！”
房门“咔嚓”关上，薄熠尘对她除了恨意，再无其他悲悯。
经过漫长的等待，房间的门开启，马思永走出来，道，“同生蛊解了。”
薄熠尘松了口气，揪着的心放了下来，道，“谢谢您。”
他向秦昭远示意，秦昭远拎了个密码箱，在马思永面前打开，里面全是现金。
周衡眼睛都直了，嘴张的老大，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道，“谢谢薄总，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慢着。”马思永拦住他，道，“钱我不要，我有个条件。”
周衡道，“师父，你傻啊，咱不要钱怎么生活，你好歹跟我商量下，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马思永道，“闭嘴，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活是我干的，我有权决定，有你什么事。”
“那我也没少出力。”周衡哼哼唧唧还想说，被马思永眼神制止，不吭声了。
薄熠尘道，“老先生，只要我能办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要她。”马思永指了指疼晕过去的白柔婉，道，“这丫头离了蛊命不久矣，我打算带她回山里，用她当容器温养蛊虫，你可愿意？”
“请便。”薄熠尘巴不得赶紧清走白柔婉，省的他再浪费精力料理她。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马思永指挥周衡，道，“把人带上，跟我回九曲山。”
“知道了！”
周衡不情不愿的背上白柔婉，薄熠尘派段奕泽把他们原路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