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像是一团脓液一般从门缝流入房间里,随后慢慢凝聚堆砌,最终化作了一个漆黑的人像。
我警惕地看着这术法,只觉颇为熟悉。
这术法似乎与闫博达的刍灵附神法颇为类似,但要比他那手高明不少。
闫博达的术法还需要借助纸张显形,更是在厕所里用擦屁股纸跟我说话,而现下我眼前的这团浓影根本则是凭空凝聚出来的。
“你是谁?”
我伸手在包里捏着符问道。
那人影并没有回答,而是阴沉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在笑声消失的一刹那,整个人影突然间爆裂开来,像是一大团墨汁般将整个房间都染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只觉心口处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瞬间喘不上气来,心中立刻暗道一声不好,双手立刻从包中掏出四张符纸引燃,然而却发现自己竟是念不出咒语。
符火只照亮了我四周三尺范围,我脑海中一念闪过,立刻回头看向床上的龙莎莎。
只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没了呼吸,浓黑的液体正从她的鼻孔和耳朵涌入她的体内。
“呜呜呜……”
我焦急地想要大叫,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索性立刻将手中的符火向龙莎莎的脸甩了过去。
黑液对符火倒是颇为恐惧,飞快从龙莎莎的脸上退开,却是瞄上了我。
凝聚成一团球的黑液像是一个巨大的拳头,迎面向我轰来,我忙是一下躺倒在地上。
避开黑液球的同时,我双手夹着符纸捏一个法决,引符火按我的手型化作火钻头,桶向那团液体。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符火如烟花般炸裂,晃得我眼前一片赤黄,等再看清的时候,那团黑色液体已被符火点燃,像是一团活着的篝火一般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八壹中文網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无论你们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找到你们!”
在一连串的笑声中,染着符火的黑液赫然化作了一张清晰地人脸,对着我疯狂地叫嚷道。
“邹罗福!”
我凝神看着那张火焰构成人脸,咬着牙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随后变换了一下手中法诀,指向火脸,符火立刻爆燃起来,将那张人脸吞噬。
直达屋顶的火焰驱散了所有黑暗,很快引燃了墙壁上残留的黑液,令整个房间都燃烧了起来。
“火宅!”
我转头扫了眼整个房间,不由在满屋符火中自嘲地笑了一声。
如今我的处境倒是当真如身处火宅一般无二,无一人可以信任,无一处可得安宁。
再回头看一眼,同样被符火笼罩的龙莎莎,顿时生出了一种想拉着她一起逃离一切,不再参与任何事情。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就像今日邹罗福的袭击一样,我和龙莎莎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能安然脱身了。
“怎么回事?”
就在我心中感慨的时候,房间的门被阮文松一脚暴力踹开,大声吼道。
“没事!”
“不过是邹罗福放出来的一个游魂而已。”
我淡然地回了一句。
刚刚那个黑液魂魄道行极低,绝非是邹罗福的元灵分魂,而应该他吞噬的邹家人的元灵之一,只不过是被他施了术法操纵而已。
“他竟然找到了这里……”
阮文松惊奇地说道。
“这老鬼为了找我们,肯定放出了大量游魂地毯式搜索,我们这个地方距他之前的老巢又不远,被找到很正常。”
我无所谓地说道。
“三合会那边还在一直搜索追杀邹罗福,它竟能一边与整个三合会的高层周旋,一边还可以放出游魂来长距离搜索,想不到它的道行居然高到了这个地步。”
“不行,这老鬼的真身随时可能赶过来,它之所以还在躲避三合会的人就是因为它是强行吞噬了女娲神力,并没有完全消化。”
“所以现在它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龙姑娘,利用她可以更好地融合女娲神力。”
阮文松拧着眉头说道。
“你还有别的去处吗?”
我看着阮文松问道。
“现在龙姑娘还没有醒,你的人能不能快一点把她唤醒过来?”
我现在是真的希望龙莎莎能醒过来,这样我还能有一个可以说话人。
“看来的下血本了。”
阮文松看了看龙莎莎的样子,一脸肉疼地说道。
“正好,也顺便给你补补。”
他说完之后便扭身走出了房间,片刻之后,几个人影在房间外忙碌了起来。
我只觉四周的阴阳气息微微波动了起来,推测这是阮文松的手下在布置防御的阵法。
一股疲倦袭上了我的脑海,我趴在另一张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石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深厚还跟着一大帮其他人。
那些人先是扶着龙莎莎坐了起来,将托盘上的一碗汤水灌进了龙莎莎嘴里,接着便在她身上扎了至少几十根金针,一点点金光在那些金针上亮了起来。
余下的人则在龙莎莎的床边按照阵位站好,各自掏出了一把清香点燃,齐声高歌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烟气弥漫,圣歌高昂,令我的心头也升起了一股肃穆地感觉。
烟气映着金光竟是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尊身披兽皮,长须长眉的神像赫然正是三祖神之一的神农氏。
这神像垂目看着龙莎莎,与此同时,在龙莎莎身上扎针的巫医们齐声高喝,龙莎莎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接着呻吟了一声,张嘴突出了一口银色的气息。
那神像单手一捏烟气,竟是从凭空将那些气息一只银色的灵芝,另一只手则是凌空划了一圈,像是收集了一番天地灵气注入到了那灵芝之中。
最后,它又将那灵芝仙气送回了龙莎莎的口中。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我起身走到龙莎莎的床边,只见她已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那一抹玫瑰印记极其暗淡,几乎不可见,脖子以下的身体上则是布满了青紫色的血脉纹路。
更关键地是,她的双眼漆黑一片,完全没有半分眼白!
“怎么会这样?”
站在另一侧地石月看着龙莎莎的样子高声惊呼道。
“别动!闪开!”
阮文松的厉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