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和贾琮看着两姑娘如此表现,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反而都是用着宠溺的目光看着两个小姑娘在那里嬉戏打闹。 而站在一旁的贾敏,也是与林如海、贾琮同样的表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两个小姑娘嘻嘻打闹一阵,却发现在这书房之中,除了他们两个打闹的声音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这种情况让两个小姑娘感到很是奇怪,于是两个小姑娘便停下了打闹,向着书房之中的其他几人看去。 却发现,书房之中的其他三人,如今都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两个。两个小姑娘顿时感觉到十分的不好意思起来,香菱直接害羞的低下了头,而林黛玉则是不干了,撅着小嘴气鼓鼓地说道:“哼,你们都笑话我,都不是好人,我生气了。”
“哈哈……,好了,玉儿不要再闹了,接下来我们该谈正事了。”
林如海抚着自己的胡须,笑着对林黛玉说道。 贾敏也是笑着帮助劝说林黛玉:“是啊,玉儿,琮儿和你爹爹叫我们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谈的,我们还是先来听一听,接下来琮儿要说什么事情吧。”
经过父母的一番劝说,林黛玉才收起了自己的小脾气,安静的坐在一旁,但面上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对着贾琮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坏蛋,要和我们说什么事情。要是你敢欺骗我们,仔细你的皮。”
贾琮听了这些话,就只是对着林黛玉林黛玉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然后便恭恭敬敬地分别对着林如海和贾敏分别行了一礼,然后才直起腰来,语气十分郑重地对着两人说道:“刚刚姑父询问小侄的志向,以及我对未来的谋划,由于我等几人尚未到齐,我暂时没有给予姑父答复。 如今姑母和玉儿妹妹还有香菱已经到来,那我便和两位长辈还有两位妹妹说一说我的志向,还有我对未来的打算吧。”
不过在说话之前,贾琮仍然像之前那样,在于书房的周围布下一层结界。以防止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会被林府下人给偷听了去。 “在场的众人可以说都是琮最亲近之人,而且琮最大的秘密,拜在仙人门下学习仙法也没有瞒着各位。 而自从踏上寻仙求道之路以后,我最大的追求就是修道寻仙,追求长生,大自在、大逍遥,这就是琮毕生的志向与追求。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就要想办法不断的壮大自己在世俗中的实力,以此来为自己的修仙之路提供便利,清除障碍,并且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姑姑、姑父,请容侄儿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在这红尘世俗之中,真正可以让侄儿在乎的人。 就只有书房之中的姑姑、姑父,再加上两位妹妹,还有就是身处神京城桃花山庄的外公和张爷爷,以及荣国府中的迎春姐姐和惜春妹妹几人而已。 就连荣国府中,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以及贾府老太君。在我的心中也只是名义上的长辈,而不是值得我在乎和尊敬的亲人。”
林如海和贾敏听完贾琮的一番话,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按照这个时代的背景以及礼教来说,贾琮刚才那番话的确是大逆不道。 一旦这番话流传出去,那么整个大平王朝几乎就已经没有了贾琮的立足之地。毕竟历代的封建王朝,统治者都倡导以孝治国。贾琮的这种做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大不孝。 所以贾敏听闻贾琮所说,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顿时也是大怒。直接厉声对着贾琮训斥道:“贾琮,你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在荣国府中所过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但古往今来嫡庶有别,向来是豪门大族传承的根基。无论家族内部子弟如何争斗,在大是大非面前都要团结一致,以家族利益为先。 你身为贾府子弟,即便这些年来,母亲和大哥对待你颇有不公,也不是你大逆不道不认父亲的理由。 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侄儿。就连之前你和玉儿定下的婚约,也会作废。 像你这样一个目无尊长、不知孝悌长辈之人,我可不敢把玉儿嫁给你,更不敢做你的长辈。”
“好了,夫人先不要动怒,且听听扶摇的解释。扶摇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相信绝对不是那种不知孝悌、不知礼仪廉耻之徒。”
林如海虽然是劝说贾敏,但语气之中,也隐隐的有了几分疏离之感。 对于林如海夫妻的反应,贾琮事先早有预料,所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从容自若的,分别往众人面前的茶杯里续上了一杯桃花茶。 他自己则是动作十分优雅的端起茶杯,先品了一口茶,然后才语气从容自若的开口说话:“姑姑随姑父来到这扬州,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在此期间,相信姑姑与荣国府之间的书信来往,与三节两寿之礼应该也是从来没有断过吧。 可侄儿斗胆问上一句,姑姑、姑父真的了解,如今荣国府的真实情况吗?”
对于贾琮所提出的这些问题,林如海作为扬州巡盐御史,虽然受到距离和通信不变的限制,林如海对于贾家的情报并不是特别了解。 但贾家毕竟是自己的岳家,对于荣国府的消息,林如海还是多有关注的。 荣国府这些年以来的没落,林如海还是有所察觉和感到失望的。 但是考虑到妻子自从嫁给自己以来,又跟着自己一起来到这扬州之地,多年不得回家,让他对自家妻子感到愧疚。再加上这些年以来,妻子一直在自己的面前,说着荣国府的好话,他不忍心让妻子失望。所以一直以来,林如海也不曾把荣国府的真实情况告诉自己的爱妻。 想到这里,林如海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感叹一句:荣国府后继无人,当家之人也无识人之明,是真的没落了啊。 但他作为一个传统的读书人,林如海仍然认为,这些并不是贾琮不认生父的理由。 至于林黛玉这个小姑娘,虽然天生聪慧,对于一些东西可以说是一点就通。但如今毕竟年龄还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贾敏一直在给她灌输自己外祖家与别家不同,是这大平王朝最顶级的新贵人家,这就是林黛玉对于荣国府的印象了。 可是听自家琮哥哥的意思,再看自家父亲的表情,好像外祖家的情况,和母亲告诉自己的有所不同啊。 可自己作为一个小孩子,也不好议论长辈不是。于是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自己琮哥哥和父母之间的谈话,默默的吃瓜就可以了。 贾敏也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质问,贾琮居然反问自己。所以一时之间,贾敏一时之间也是愣出了,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 严格来说,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是不想回答,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而已。 正如贾琮所说,自从贾敏跟随林如海来到扬州,虽然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回过荣国府。但是双方之间的书信往来,从来就没有断过。 只不过自己给府中的信件,所写的内容都是报喜不报忧罢了。但是自己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件之中,却也隐隐的提到过,自从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荣国府就开始慢慢的衰落了。同时,母亲也隐隐向自己提过荣国府在神京城处境有多么的艰难。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贾敏在为荣国府准备的三节两寿的回礼,却是一年比一年厚重。作为林家的当家主母,每一次为荣国府准备回礼,都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好意思,让他有一种自己在将林家的钱财搬到贾家的负罪感。 从种种迹象都表明,自从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自己的娘家,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只不过贾敏自己,可是荣国府的嫡亲大小姐。从自己出生再到出嫁,荣国府一直都是神京城中最顶级的勋贵,使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可是自从多年前,自己的前大嫂张氏因难产而亡,大哥续娶了一个出身小门小户的女子为妻。荣国府的管家大权,落入到了自己二房嫂子王氏的手中之后,贾敏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娘家,对待自己的态度和之前已经有所不同了。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自己娘家给自己的三节两寿的回礼,要么全部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要么就是越来越薄。不过考虑到,自己未出嫁之前,一直和自己的这位二嫂不对付。按照那为二嫂的性格和处事手段,她会这么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自己给予对方的回礼,却是从来没有变化,甚至因为自己母亲隐晦的要求,反而是越来越厚。可自己这位二嫂仍然是不满足,甚至是已经到了直接开口向自己索要钱财的地步。 如果这些仅仅是自己那位“好”二嫂在暗中做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也就算了。 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作为执掌贾府后宅多年的老封君,会不知道自己那位二嫂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可是自己的好母亲,却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后来在于自己书信来往的过程中,还隐晦的表达了要让自己配合二嫂的意思。这些才真的让贾敏对自己的娘家有些寒了心。 但即便如此,贾敏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既定的事实,一直在麻痹和欺骗自己。 可是看贾琮的意思,贾琮这是要直接撕下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呀!想到这些,贾敏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份事实。 林如海也发现了贾敏的异常,于是便伸手将甲敏抱到自己的怀中,以次来安慰自己的爱妻,给予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