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是一种很烦人很烦人的生物。
尤其对许多家庭妇女来说。
但凡家里出现一只苍蝇,那肯定是要追着打死的。
不过苍蝇也绝对是自然界中的逃跑小能手,因为它们的那对复眼,可以360度无死角观察周围的事物。
张多宝笑了。
因为一旦他御了苍蝇,那就可以借助苍蝇的那双眼,观察钱老师包间里的情况了。
说做就做,他念一个御兽咒,牢牢控制住了手里的那只苍蝇。
而后苍蝇在服务员开包间门、上小龙虾的时候,偷偷溜进去,趴在房顶,一动不动,就像一名暗中观察敌人动向的工兵。
张多宝能跟苍蝇共享视野。
房间内的情况自然也就看的一清二楚。
可这一看,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钱慕芸竟被两个男人夹在了中间。
左边坐的男人叫秦寿生,教学署的副署长,大背头,大圆脸,戴一副金丝眼镜,眼镜后面的那对小眼睛不时在钱慕芸的那对36d上逡巡。
而右边的男人,自然就是张多宝极其厌恶的高天健了。
两人都对钱慕芸很殷勤,但高天健的殷勤表现在帮着秦寿生讨好钱慕芸。
他倒是规规矩矩。
但秦寿生的那只胖手可就不老实了。
好在钱慕芸反应快,一下都就没被秦寿生碰到,把秦寿生急得来。
在场很多女老师也看到了这一幕,心思却是各异,有的羡慕钱慕芸要攀上秦副署长的高枝,野鸡要变凤凰了,而有的却暗自叹息,又有一朵娇花要落入魔掌了。
酒,是越喝越疯。
说的话,也就越来越离谱。
秦寿生喝酒上头,脸已经有些红了,趁着酒劲提议:“来来来,大家来斗诗!”
“毕竟,大家都是高级吃屎分子嘛。”
“哦不对,是知!识!分!子!”
“哈哈,哈哈,喝多了,嘴瓢了,嘴瓢了。”
钱慕芸以为他真嘴瓢了,噗嗤一笑,却正好上了秦寿生的当,秦寿生一指钱慕芸,激动道:
“嘿嘿,笑了,钱老师笑了。”
“有句诗怎么说的来,一进……红唇妃子笑,诶诶诶,下一句是什么来?”
“钱老师,你学问高,来,你来告诉大家。”
在场的老师大都知道秦寿生的恶趣味,都在等着看钱慕芸的笑话,没一个站出来帮她解围的。
高天健还拱火:“秦署长,咱们倒计时好不好?要是钱老师答不出来,罚她讲个搞笑段子好不好?”
钱慕芸的脸倏的一下就红了,可她又不会讲段子,只好认真道:“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哦~~”秦寿生做恍然大悟状,“你看看我,又嘴瓢了,明明就是一骑红、妃子笑嘛,还是钱老师学问高。”
而后一指高天健,“天健,既然钱老师答出来了,那这段子就你讲吧。”
“记着啊,可不能用老段子。”
高天健什么场合没见过,一个小小的段子哪能难倒他,嘴一张道:“大家知道李太白的老婆姓啥叫啥?他的女儿又叫啥吗?”
大家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高天健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不再卖关子,说出了答案:“他老婆啊,姓赵叫香炉,女儿呢,叫紫烟。”
咦?
“不对啊,他女儿不叫李平阳吗?”有历史学的好的提出了异议。
秦寿生哈哈大笑,“别这么严肃嘛。这就是个段子,就是个段子。”
“天健,天健,你说说是为啥?”
“我是猜不出来了。”
高天健神秘一笑,朗声道:“不是有这么一句诗,叫‘日照香炉生紫烟’嘛。”
哦~~
哈哈哈哈。
大家笑作一团。
秦寿生没听过这个段子,拍着桌子直呼:“有趣,有趣。”
“天健,人才啊你,真人才!”
在场的很多女老师看向高天健的眼神里都多了几丝崇拜,心想:“要是跟着这样的男人就好了,又能喝酒,又能哄署长开心。”
唯有钱慕芸尴尬不已。
她酒局参加的少,哪是秦寿生和高天健这种老流氓的对手。
张多宝通过苍蝇的复眼看到这一幕后,眼中杀机炽烈,而后嘴角咧起一抹坏笑:“这俩混蛋,不是爱说段子吗?”
“老子就让你们说个够!”
忽然,包间的门开了。
一个打扮儒雅的中年人,身着白衬衣、黑西裤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一见此人,包间里的人“噌”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而秦寿生更是一个猪突,直突到中年人面前,哪还有半分醉意,而后弓着腰,陪着笑:“署长,您来了。”
“快进,快进,位子早给您留好了。”
来人正是滨海教学署的署长卢云。
趁他们都起身欢迎署长的空挡,张多宝御使苍蝇,在秦寿生和高天健酒杯了撒了点致幻粉末。
卢署长一落座,气氛陡变。
秦寿生点头哈腰,再也不敢讲段子,只谈论家长里短。
当然,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拍卢署长马屁!
以及……他对高天健使了个眼色。
然后张多宝就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高天健拿过钱慕芸的酒杯,给她倒酒的时候,竟然放了一个很小的泡腾片。
泡腾片入酒即化,很快无影无踪。
张多宝起身差点冲进包间,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要看看这俩混蛋到底要干嘛!
包间里,卢署长说了几句场面话,领了个酒。
瞅着钱慕芸一饮而尽后,秦寿生和高天健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而后他们一仰头,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张多宝在秦寿生眼里看到了狩猎成功般的快感。
再看钱慕芸,手捂额头,有些迷糊。
秦寿生更乐了。
他和高天健之间早已达成了默契——高天健给秦寿生打头阵,迷晕猎物,而秦寿生罩着他高天健。
钱慕芸是有些晕。
但不是那种彻底的晕倒、不省人事的晕。
因为她有五行解毒符护体。
本来,五行解毒符是用来给她解酒的,但因为解了高天健的迷魂药,就无法解酒了,以至于钱慕芸是——醉的晕。
晕是晕,但她强撑着没倒。
高天健有点纳闷钱慕芸为啥还没倒,“难道药效过期了?”
正胡乱猜测的时候,谁知秦寿生忽然一拍桌子,傻呵呵拍着高天健的肩膀道:“天健,天健,我老秦啊,最佩服你的狠劲了!”
“好兄弟,我又想你老婆了,你啥时候再把她弄晕了……哈哈哈,你懂得。”
嚯!
包间里,筷子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