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拿今年已经六十多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可这个女儿吧,也是命苦,小时候竟被人贩子拐走了。
他苦苦找了两年,杳无音信,只能放弃。
没办法。
只好回家再跟媳妇生一个了。
谁曾想,回家一看,媳妇竟然跟人私奔了。
有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妻离子散这个词,就是专门来形容他的。
从那之后,孙大拿就再没娶妻。
不是他不想娶,而是根本就没有女人愿意跟他。
因为他太老实,太窝囊。
女人没有喜欢这样的,尤其在农村。
她们喜欢的都是那种霸道的,强势的,能在资源匮乏的农村抢地盘的,而孙大拿却从没跟谁争过,跟谁抢过。
而且孙大拿妻离子散的命运,也让女人们觉得,这个男人经营不好家庭。
与孙大拿的老实相比,柳长寿的强势却是颇招女人喜欢。
他年轻时就特别的招女人,女人们为了嫁给他打得头破血流,而他也不傻,娶了个家境最好的。
老婆也是争气,一口气给他生了俩大胖小子。
这一来,柳长寿的腰板挺的更直了。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长寿的花花肠子在婚后也没停,好在他老婆精明,严防死堵。
就这,也没防住。
四十岁之后,他老婆索性不防了。
爱咋滴咋滴吧。
他们的大儿子很争气,考上了大学,娶了个大学同学。
目前在市里租房打拼。
去年有了孩子后,柳长寿他老婆更是一门心思在市里带孩子,对柳长寿再也不管也不问。
这就让柳长寿更大胆了。
曾对钟楠楠用过强,没得逞。
此外,张多宝还听钟楠楠说,村里十年前死了丈夫的李寡妇,经常带着孙女去柳长寿家。
“有时候半夜都能听到李寡妇的鬼叫。”这是钟楠楠的原话。
而在桃源村的大街上,李寡妇也明确的站在了柳长寿那一边,质疑道:“大拿,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是不是也有别人借过你钱啊?”
孙大拿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其他人都还我了,就长寿家还欠我四万块。”
这话柳长寿不爱听,自己怎么被他说得像个老赖一样。
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那体格有些小年轻都不如,只见他眼一瞪,高声嚷道:“孙大拿,我们老柳家说不还你钱了吗?”
“我们今天这不来还你了吗?”
“两万块!”
他拍了拍手里两万块钱,继续道;“你说欠条找不着了,那……你说四万就四万?”
“你起码拿出个证据啊!”
“当然,我们也有可能记错了。但你只要拿出欠条来,欠条上是多少,我柳长寿今天就还你多少,行不行?”
他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进退自如,也不说自己不还孙大拿四万,就抓着孙大拿找不着欠条这点——硬讹。
村民们大多数都明白,但谁让孙大拿自己拿不出欠条呢。
没证据啊!
帮都没法帮。
这明摆着不讲信用,欺负老实人嘛。
村长马长贵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难解之局,上前拿过柳长寿手里那两万块钱,塞到了孙大拿手里,劝道:
“大拿啊,这两万块,你先收着,然后呢,你回去再好好找找欠条,找到了,我给你问老柳家要钱,中不?”
孙大拿也不好不给马长贵这个村长面子,只好接过钱,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而柳长寿却跟个打了个胜仗的大将军一样,耀武扬威地回了家。
李寡妇眼波流转,望了望柳长寿消失的方向,却朝孙大拿追了去。
她今年大概四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一般,但体态很丰腴。
女人比男人更注重保养,即便在农村,化妆品也是不少买,所以李寡妇看着也不显老。
虽然张多宝很同情孙大拿,但也很无力,他总不能给孙大拿变出个欠条来。
但钟楠楠却跟名侦探柯南似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顶着她的尖下巴道:“有古怪!”
“啥古怪?”张多宝没她那么爱用脑。
钟楠楠低头作沉思状,“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阴谋?
张多宝斜瞅了她一眼,“你那叫被害妄想症。”
钟楠楠不服,开始给他盘逻辑:“你想,大拿叔的欠条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不到了呢?”
“如果别人欠我四万块钱,那我绝对会藏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的。”
“那可是钱啊!钱啊!”
张多宝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随口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别人知道了这个最安全的地方?”
“对喽!大拿叔啊,被人下套喽!”钟楠楠叹息一声,跑养鸡场去了。
下套?
谁会下套呢?柳长寿?
关键,这套怎么下的呢?
按理说,他没有必要动脑子去干这种破案的活儿,可孙大拿那种老实人被欺负了的心情,他太感同身受了。
于是他在天全黑下来后,趴在了柳长寿家的屋顶上,从八点一直趴到了十点,却没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老柳家的人就在院子里吃的饭,说话也很大声,周围邻居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一句是关于那四万块钱的。
张多宝听得都快睡着了。
十点以后,二儿子柳兵就带着媳妇回了二人的新房,只剩柳长寿独自在家,大门却没关。
同时,张多宝还看到钟楠楠回了家,心想:看来今晚是听不到啥了,要不明晚再来?
谁知耳畔却突然传来了柳长寿打电话的声音:“喂,艳茹啊,孙女睡下了吗?”
“好好好,那我等你……要不,你来我家洗?”
“来嘛来嘛。”
诶?
艳茹?
难道是……李寡妇?
名字倒不错。
张多宝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静静地等着艳茹的到来。
有瓜吃啊。
可惜钟楠楠睡着了,要不跟她一块吃了。
大约得等了半个多小时,艳茹出现了。
她像猫一样,踩地极轻,进了柳长寿的家门。
张多宝定睛一看,果然是李寡妇。
柳长寿一关大门,就牵着李寡妇的手,进了北屋的炕上,搂作一团,“想死我了,宝贝儿。”
李寡妇娇哼一声:“瞧你猴急的,我就那么好?”
“好。”
“比你老婆都好?”
“好”
“咯咯咯,那你说说,我哪里好。”
柳长寿情话信手拈来:“说不出哪里好,但我就想看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