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塔尔说的没错。
没有为什么。
他只知道，
那条九阶龙狮之王，竭尽了自己毕生的修为，都要让他去死。
而过去这么久，他才替这位龙狮之王完成这个目标。
他曾经犯下了多少事，作了多少恶，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的心里也明白，这个混蛋，是一定要死的。
作为红龙的他们本身就是具有莫大原罪的，是作为罪孽的后代，被天使从云端打入凡间。
从十万年前降临于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就没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好日子。
真·球状闪电在眼前膨胀，变得比一座山脉还大，那愈发恐怖的力量，足以在瞬息之内摧枯拉朽。
与此同时，长枪冈格尼尔再次被他凝聚而出。
这时的球状闪电，已经不能说是球状闪电了，而是一颗超级球型炸弹。
当它膨胀到极致之时，爆发出来的威力便震荡了整个大陆。
一直在苦苦求饶的奥德雷斯，求到最后一无所有。
“轰——！！！”
在近乎绝望的力量面前，所有痕迹全部毁灭了。
奥德雷斯的惨叫声，哪怕千万里之外都能清楚地听见。
一次又一次的回音，在冰龙的耳膜中，
反复回荡着。
却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感觉。
有的只是一种惆怅，一种空虚。
他的确是死了。
但这种死却是毫无意义的。
在龙与龙之间的纷争与战斗中，是否只是神灵之间的笑话？
他不知道。
只能打起精神，让自己竭尽全力的投入下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中。
忽然，有人喊住了他：
“穆塔尔！收手吧！”
是阿修贝尔。
在他选择逃避之后，阿修贝尔也因为过度的悲伤而决心离开。
她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更无法改变整块大陆都会被红龙吞噬的后果。
所以她才跋山涉水，寻找穆塔尔。
现在，小小的精灵在庞大的巨龙面前哀求着。
但巨龙只是叹息。
“不可能收手了。”
穆塔尔缓缓化作人形，身体上缭绕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黑气。
他已经变了。
鳞片上带着黑色。
以至于原本的蓝色都变得如此暗淡。
一些禁忌的力量，也终于被他使用。
为了报仇，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而现在，他也亲自履行了这一点。
“你在吸收黑暗之力……”
阿修贝尔忍不住震惊，这种力量的强度非常可观，甚至足以比肩恶魔红龙拥有的黑暗烈焰之力。
可他这种做法岂不是意味着舍本逐末？
“没错。”
穆塔尔点了点头。
在希然死后，
处于契约状态的黑龙艾伦因为那一下太过突然，根本就没时间现身。
在她离开之后，获得了自由身的艾伦最终还是找到了穆塔尔。
都是一样的悲伤，都是一样的难过。
为了给希然报仇，她不惜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哪怕是与穆塔尔合体。
阿修贝尔急了，这怎么一个两个都开始走起极端来了？！
“你这样做会毁掉自己的！那绝对不是希然愿意见到的！”
“我知道啊……”
穆塔尔无声笑笑，“所以我不甘心，我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八阶到九阶，宛如鸿沟一般的差距。
“哪怕是天赋最好的巨龙，都需要花费100年的时间才能跨过这个阶级，成为九阶巨龙。
“但我等不了，我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来赌，我都等不了。”
“暗夜之国！”
阿修贝尔大声道。
“你还记得我们大家一起去过的暗夜之国吗？！”
这句话话音落下，便让他沉寂的心灵出现了些许震动。
“希卡利亚大陆的众生，死后都会汇入地脉，最后来到暗夜之国！！”
阿修贝尔声嘶力竭道。
“能复活吗？能把她带出来吗？！”穆塔尔猛然想起这茬，扭头道。
那片无边无际的死亡国度，他的确有印象。
对其中蕴含的可怕力量，直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不能……”
阿修贝尔神色明显晦暗了下来，“但如果赶在她变成亡灵一部分之前，你们还能说上最后的话。”
“还要这样折磨我吗？”
穆塔尔喃喃自语。
脸上明显出现了泪痕。
他想掩盖，但遮掩不了。
最终，一拳砸下。
空间系魔法需要足够强大的卷轴和自身的力量交合，才能打开。
但穆塔尔拥有捷径般的穆塔尔大陆，对于空间的领悟，超过了很多人的预期。
除此之外，大陆内部还有烈焰之心和姐姐在沉睡。
哪怕是为了自己最后的亲人，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他也要去一次。
“伊修瑞斯，你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
在准备离开之前，穆塔尔找到了大陆的守护者，缓缓道。
“真的吗？”伊修瑞斯喜形于色。
这是很早以前就有过的委托。
但直到现在才完成。
穆塔尔也是歪打正着，才找到了这些曾经犯下过滔天大罪的红龙。
他将巨大的龙角扔在地上。
发出了清脆的碰撞之声。
从上面伤痕便足以判断出来，这就是奥德雷斯的龙角。
能够将他的龙角取下，就足以证明他究竟干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从这一刻起，伊修瑞斯所有的顾忌都被放下了。
他很欣慰。
当初的尝试果然没有白做。
赠予他的力量，终究还是派上了巨大的用场，让这条冰龙向着更高层次进化。
一切都没有白费。
他想感谢穆塔尔。
却还是被拒绝了。
“没必要。”
冰龙扭头离开，喃喃自语着，“真的已经没必要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暗夜之国上。
寄托于自己所能掌握的些许灵魂元素。
哪怕能再次和她见面，说上一两句话都好啊。
他无奈的叹息着，最终，身形还是远去了。
……
同一时刻。
影月城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天空之树庇佑下的土地，终归还是少了深爱它的人。
“穆塔尔尽力了。”
萨莉亚异常自责。
那种压制在心底的愤怒，可想而知。
“是啊，我们也无能为力，那家伙居然会亲自出手，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
瑞拉一爪拍下，她在泄愤，可这个时候不论怎么发泄，
都毫无用处。
甚至连她的身体，都已经化作耀眼的光芒散去。
莫希尔咬了咬牙：“未来……呵，我感觉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是啊。”
“未来在哪里？”
她们处于最迷茫的状态中。
唯独红龙，还在一步步的推行着自己的计划。
甚至准备提前加冕。
他们完成了所有既定的目标。
于是接下来，便可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