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推出的编制品到了南坪县,正如薛婉清所预料到的那般,销量更好,卖出去的价格也更高。
再加上温钰的宣传,这类编织品通常卖给大家族,价格也更高。
“薛娘子,白色的编织坐垫很抢手,不少人都来我这儿抱怨买不到货呢。”
温钰见着这样好的生意,心情也颇为愉快。
薛婉清无奈一笑:“没办法,这种编制品耗时长而且比较困难,大家要花更多的时间,这我也没办法。“
“这样也好,既然量少,那咱们就掌控着数量,等到这东西成了稀缺货,价格自然几句上去了。“
温钰深谙经商之道,把玩着手中的饰品:“不得不说,这东西还真是精细,我把玩了这么些天都瞧不出来是怎么做的。“
“那当然,那人家就是做这个手艺的,这么轻易让你看出来了,那还靠什么吃饭呢。”
这一批工艺更为复杂的编制品,的确在城中掀起一波热潮,不过很快薛婉清就发现南坪县城中出现很多类似的手工编织品。
而这些价格低廉的手工编织品,则直接导致了生意惨淡,更有甚者在背后议论薛婉清的价格定的过高。
仔细派人去打听,薛婉清才得知原来又是那个叫孟湖的女人。
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图纸,或许是派人悄悄去偷学得来的,几乎自己每出一些新的手工艺品,她就会抄袭,拿出去卖。
薛婉清特意去购买了一个编织品带回来却发现使用的材料十分低廉,难怪孟湖能够卖出如此低的价格。
薛婉清将买来的那东西放下,面不改色,依旧以原来的价格,从流民们的手中收购,处变不惊。
就连温钰都为此事急得跳脚:“薛娘子,难不成你就任由那女人如此抄袭下去吗?在这样下去,手工制品都要被她搅和的天翻地覆了。”
薛婉清依旧只是微微摇头,看着手边刚画出的设计图纸,勾唇一笑:“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事情已经发酵了这么久了,村民们也应该知道了二人之间收购手工制品的差价了。而她,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薛娘子,这是今天收上来的手工编制品。”舒大婶组织了一批女子为薛婉清干活,每日傍晚时分将这些编织品交给她。
不过这次她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面色挣扎,许久才缓缓开口:“薛娘子,我听说县城里的生意并不那么好,要不我还是让大家少做一些吧?或许,你也可以不用给我们开那样高的价钱。”
舒大婶从孩子他爹那里听说,孟湖那个忘恩负义的,拿同样的商品出去售卖,抢薛娘子的生意。
“薛娘子放心,我也已经和姐妹们说过这件事情了,大家都不介意的。”
五十文钱的价格不低,像他们手脚利落的,一天就能赚上几两银子,但这些钱,可都是要薛娘子来承担的。
“舒大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本就是我说出来的价格,又怎能轻易反悔呢?”薛婉清摇着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而且这本身就值这么多钱,若是我压价,岂不是压榨大家了?”
薛婉清笑着安抚舒大婶道:“放心吧,我自然有能够将这些手工制品卖出去的方法,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话音落下,舒大婶自然也不好再多纠缠,满脸担忧,又回过头来看了好几回,才依依不舍离去。
刚踏进门,几个婶子就围了上来:“怎么了,舒大姐,薛娘子怎么说?”
“哎,薛娘子还是不愿意,说是让我们放心,她自然找得到售卖的渠道。”舒大婶摇了摇头:“她找不找得到,我们还不清楚吗?这市场都被孟湖给抢占了,那么低的价格,还有谁愿意到薛娘子那样去买呢?”
几个妇人闻言也长叹了一口气,继而又忿忿不平道:“真是的,薛娘子好心帮助咱们,到是给她钻了空子,我就不信了,她那样低的价格,给大家分多少?”
有姐妹劝解:“算了,咱们还是别多嘴了,孟湖就是起了二心,怎么说都劝不回来的。”
“要不咱们明天少做一些?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薛娘子总替咱们垫着钱吧。”
“对,要不然就做些便宜好卖的,薛娘子对咱们这么好,咱们也不能当白眼狼呀。”
几个妇人商议好后就散开了去,舒大婶本没有想去问的意图,不过原先帮着孟湖的几人,倒是走过来了。
“舒大婶……”
舒大婶不愿意给这人好脸色:“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凑近一些套近乎:“舒大婶啊,我刚才看见你去给薛娘子交货了,怎么样,薛娘子那边还是按照十五文钱的价格给你们吗?”
见舒大婶面色冷峻,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那人长叹一口气,自顾自开口:“哎,舒大婶你也别这样看我,我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呀。”
“原先说好的15文钱,可那孟湖一再压价,到现在编织一个复杂的坐垫,都只给十文钱了,我们一天累死了,也挣不到上百。”
那人面露愁容:“早知道,还是跟着薛娘子好啊。”
“十文?”
到底也是左邻右舍,舒大婶听见这样的价钱,也不免惊呼出声:“孟湖只给你们十文钱吗?”
“最简单的平安结,薛娘子给我们15文一个,复杂的坐垫都是50以上。”
舒大婶面色复杂,她早知道孟湖不是什么好人,真是没想到会将大家压榨到这等地步。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胸口中奔涌开来,幸好,幸好自己选择跟着薛娘子……
舒大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我们几个手脚利索的,一天就能赚上一两银子,我叫你听信谗言!”
那人被舒大婶狠狠拍了两下也毫无反应,面目呆滞。
“五十文……孟湖!孟湖和薛娘子二人之间的价格,怎差的如此之大?”
她气不过,当即就找到了孟湖。
“这种复杂的坐垫编织薛娘子可都是给50文钱一个,怎的到了你这里就只给十文钱了!”
舒大婶也站在一旁等着看女人反应。
孟湖先是一慌,没想到薛婉清还真舍得给这些流民如此之高的价格,随即眼珠子转了转,构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哎……我本来不想将这些苦衷告诉大家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得不说了。”
孟湖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抹了抹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大婶,不瞒你说,这些东西其实是借鉴薛婉清,或许你们也发现了,新的一批手工编织品和她那儿的相同。”
“而薛婉清她是外乡人,硬是要从中抽取一部分的钱,不然就不准我将这些新的编织工艺教给大家。”
孟湖抽泣道:“这本身就是咱们乡的东西,没想到被这女人学去之后,居然还要收咱们的抽成了。我也是万般无奈,才答应了她。”
双手叉腰来质问的流民们一时哑了声息:“孟湖……你说的是真的?这中间的差价,真是薛娘子强硬抽取的吗?”
“不然还能有假吗?我何苦要骗你们呢?”
孟湖继续打着感情牌:“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流民才是同生共死的一家人啊。她薛婉清是个商人,无利不图。”
几人皆被说动只有舒大婶愤怒开口:“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了,薛娘子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分明就是你自己从中抽取了差价,居然让还想将脏水泼到薛娘子的头上。”
孟湖眼角闪过一抹邪光:“你早就背叛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