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君无忧掌中完好无损的妖丹，久久不能平静。
关于救错人这个事，他都觉得情有可原，虽然他从不觉得强大如君无忧，会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和妖丹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云卿眼神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王上，云卿没有说谎，万年前，你是真的以妖丹护住了神……慕姑娘的神魂。”
君无忧把摩挲着掌中的妖丹，任由强悍又亲切的气息晕绕充斥其中。
他狭长的眼尾开始泛红，眼中晦暗不明，暗潮涌动，似是瞬间归于洪荒万界，深邃幽深。
许久之后，君无忧收回妖丹，眸中暗潮逐渐退却，渐变清明。
“云卿，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不是他不信云卿，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
“慕姑娘是转世魂不一定会记得，还有神尊……不过云卿也不确定神尊是否知晓！”
他先前是以为神尊和慕姑娘就是同一个人，如今还回归神域，理应记起来才对。
但是现在事实告诉他，神尊和慕姑娘并不是同一个人，最为惊悚的还是王上的妖丹还完好无损的在体内。
“当日再无他人。”
“所以，除了你再没有他人？”
“……是，王上。”除了他，还真的没有其他人。
但是……
“王上，你不记得了？”不记得那些辗转万域的艰辛？不记得确定神魂会临世苍穹的雀跃？
“我该记得什么？”君无忧神情淡淡，不知作何他想。
云卿一拍大腿，肯定道：“你记得啊，你不是记得慕姑娘吗？”不是还把人给带回妖域吗？
那些他在苍穹和慕姑娘的种种，做不得假，不是因为阴差阳错也爱上了慕姑娘，还把狐族最具有特殊意义成年脱落的一尾制成簪子，送给了慕姑娘？
要不然何故如此？
“对了王上，当年在苍穹，慕姑娘丹田被毁，还是你以妖丹替她滋养丹田，并压制神魂掩人耳目，你忘了？”
云卿抓耳挠腮，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对了，还有柳永州！！！”
“王上，还有柳永州，当初还是他替你窥探到天机，这才知晓慕姑娘神魂已归位的消息。”
想到柳永州，云卿眼睛瞬间亮了。
对，关于神魂，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柳永州。
听到柳永州这三字，君无忧凝眉，不解，“神域那个半吊子先知柳永州？”
神域的人和他混到一起，能安什么好心？
现在，还有了柳永州的掺和，君无忧更是不信了。
虽然他也很想相信云卿所言，但是这真的太匪夷所思。
首先，他不会救无华，甚至还有补刀的可能，神域没了，那就剩下他和夜九卿角逐万界，何乐而不为，还救她？
更别提还以妖丹为代价，这更不可能了。
虽然他异于常人，凝出两颗妖丹，但是这不代表他会舍得拿去救她。
还有柳永州，神域半吊子先知，她是无华的人，怎么可能跟他走到一起？
最重要的还是，妖丹依旧完好无损！
但是慕无双，他想起来心都会跟着悸动难耐。
“云卿，本座第一次见慕无双，就是不日前，在深渊禁地中。”
云卿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本座见了她，就不像自己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像是救她出深渊，任由她耍流氓，带她回妖域，送她簪子……都不是出自他本意，却又像都是他本意。
就很矛盾。
就像先前，他让她在原地等他，都是下意识的。
所有种种，不是本意，却又都是发自内心本意。
君无忧心里是复杂的，云卿不会骗他，他说的肯定是真的发生过，可妖丹却也做不得假。
云卿身子微颤，眼中更是迷惑。
“王上……”他不知该说什么来证明昔日种种了。
有妖丹在那摆着，好像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蓦地，云卿想到了什么，他惊呼道：“王上，是不是跟先前天罚有关？”
“王上，你是做了什么，这才被天罚？”想到那日的滚滚天雷，云卿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都有阴影了，估计下次突破渡劫会成为他的心魔。
君无忧凝神：“……不知！”他好好的闭着关，无端降下天罚，他现在还生气着呢。
“估计是抽风了。”
云卿闻言唇角抽了抽，天道抽风？
“王上，那你为何闭关，还记得吗？”他是知道的，是因为妖域先前动荡，他这才急着回妖域。
刚回就闭关了。
万年前封锁妖域说的闭关，失则是假的，从云苍回妖域之后，才是真的闭关。
不过，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何闭关。
君无忧白了他一眼，这个问题，他拒绝回答。
不过，看到他这么蠢，还是勉为其难说了句。
“吞噬黑洞！”
是吞噬黑洞忽然出现在妖域禁地。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沉睡，因为吞噬黑洞的出现，这才被迫醒了过来。
他只记得梦中一直有道影子，挥之不去，令他魂牵梦绕。
天罚之日，看到无华那瞬间，他以为她就是梦中的身影。
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
她不是。
她身上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直到看到慕无双，他才肯定，那道身影就是慕无双。
所以下意识做了很多先前不可能会做的事。
“吞噬黑洞！”云卿低声呢喃，心中不免升起阵阵胆寒。
是啊，吞噬黑洞竟然又出现了……
他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吞噬黑洞的，而另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慕无双。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王上，近日神域附近出现吞噬黑洞，还有传闻传出来，神尊万年前为了鬽族封印魔域之时受了重伤，净世神莲本源已经枯萎，而后在万域中孕育神莲种子，传闻慕姑娘是唯一一个成功孕育出神莲的。”
“神域大街小巷都在传慕姑娘生出贪念，把神莲据为己有，害得神尊失去了再次觉醒净世神莲的机会，最后还在传……慕姑娘是鬽族王。”
“慕姑娘现在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个消息估计都以传遍万域。
“无论是因为净世神莲还是鬽族，万域容不下她。”
特别是现在，吞噬黑洞再次临世。
君无忧闻言倏地抬眸，狭长的眼尾早已猩红至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