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再次见到冯安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这时候的冯安已经情况很严重了,长时间不能入睡,导致他的精神极度的紧张。
见到谁都是一副随时戒备的模样。
冯安的事情被冯家知道了,陶佳被骂的像个孙子一样,不停的道歉。
最后,还是冯安的哥哥亲自出马,找到了顾家。
顾钊他爸懒得管这些小辈的事情,就把顾钊推出来,反正顾钊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正好是“专业对口”了。
他们约在一个灯火通明的餐厅里,这里极具喧闹。
顾钊看着对面冯安吃饭时,颤抖的手臂,就知道对方在害怕。
“你这个情况从什么开始的?”
餐厅太吵闹,顾钊很大声说话,冯安才能勉强听到。
冯安颤抖着嘴唇,缓缓开口:“三......三个月前......”
冯安带着一个宽边墨镜,其实他就算不做伪装,也没有会将现在的他和大明星“冯安”联系在一块儿。
冯安就像“那啥”了一样,整个人都瘦的脱相,精神萎靡不堪,浑身颤抖。
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可是冯安却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高领毛衫,将下巴遮挡的严严实实。
此刻的他再也不敢嘴硬,嫌弃什么玄术师。
“把你梦中的内容给我重复一遍。”顾钊一边询问,一边给聂宣使眼色。
聂宣闭眼,感受着冯安周遭的气流,半响睁开眼睛,对着顾钊点点头。
顾钊接收到聂宣的信号,眼神暗沉。
这冯安还真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最开始,梦里就只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当时还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慢慢的那个背影就开始变得血肉模糊,就像是一滩肉泥,朝着我的方向不停的蠕动......”
顾钊听着冯安的讲述,略一思索,心下有了结论,“你这应该是“鬼压床”你最近三个月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冯安摇摇头,就算有,他也记不起,他现在大脑一片混乱。
神经长期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令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吱声的陶佳,想了半天突然开口:“顾钊先生,三个月前,我陪冯少去逛古玩市场的时候,他当时拍了一双绣花鞋,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陶佳也是思索了很久,确实从三个月前,冯安还是正常的。
似乎意外就是出在那次他们从文玩市场回来以后,冯安才开始频繁做噩梦的。
跟着冯安久了,陶佳自己都有点不相信鬼神之说,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往那双鞋上怀疑过。
还是在顾钊的询问下,她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什么鞋?”
“应该是一个老物件,是一双红色的镶着秀珠的绣花鞋。”陶佳回答。
“那双鞋现在在哪里?”顾钊追问。
“在冯少家里。”
古玩行的器物有两种叫法,一种叫明器,指的是市面上流通的古玩玉器。
还有一种称之为冥器,这类器物也是古玩玉器。
只是多数都来路不明,见不得光。
这一类器物大多都贵重,成千上百年前的老物件。
都是进地下拍卖行进行拍卖的,一般不在市面上流通。
顾钊正要说,让陶佳带她去冯安家中查看那双绣花鞋。
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梅六,梅六身边还跟着一个带着墨镜,身材纤细的女人。
梅六推开餐厅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顾钊。
虽然这家餐厅看起来热闹,但是实际上是会员制的。
还是江嘉带她来这里吃饭。
看到顾钊的梅六表示很晦气。
梅六本想当做不认识对方,挽着江嘉的手,就想扭头去另一边坐。
不识趣的聂宣,激动的都站起来了,朝着梅六的方向挥手,“梅六,梅六,这边这边......”
江嘉感受到了梅六的僵硬,“这是你朋友?”
梅六很想说不是,可是下一秒,聂宣竟然已经走到了梅六身前,“你们也来吃饭啊,我们也是,要不要拼个桌?”
江嘉看着梅六一脸不想搭理眼前这个聒噪的男人的模样,本想拒绝,带着梅六离开。
就在这时,陶佳无意间回头却发现了和聂宣说话的人,正是江嘉。
她起身走到江嘉面前打着招呼:“江嘉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和朋友吃饭吗?”
江嘉本欲想走,却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冯安的经纪人陶佳,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嗯,对啊,带我妹妹过来吃个饭,那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聂宣闻言,扯着梅六的袖子,就将人往顾钊的方向拽,“走嘛,走嘛,人多热闹,都一起吃嘛,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反正冯安请客!”
陶佳:不是我掏钱但是怎么感觉这么刺耳呢......
江嘉:我认识你吗?你谁啊喂,把我们家小六放开!
梅六则是直接的多,一把甩开了聂宣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放开我!”
“放开她!”
梅六和顾钊抬眼对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声音,皆是一愣。
吓得聂宣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原地,左右张望,不敢出声。
梅六扭头,故意错过顾钊看向她的视线,,“江嘉,我们就在这吃吧,反正不要钱。”
江嘉看着顾钊一直紧盯着梅六的身影,感觉这俩人之间有些暗光涌动,但是现在人多,她也不好开口询问,走上前跟着梅六落座。
江嘉上下打量着顾钊,小六年纪还这么小,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倒长得还算人模狗样。
就是不知道家世人品如何。
坐下的江嘉往对面一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这......这是冯安老师吗?”
她抬头看着走过来也坐下的陶佳,向对方求证,她有点不敢相信。
自从上次走完红毯也不过才一个周的时间,冯安怎么变成了这样?
陶佳点点头,又叮嘱道:“还要麻烦江嘉老师别往外传,冯安生病了,现在状态很不好。”
梅六此时却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冯安身上的死气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就像是一层黑色的粘稠物附着在他的身上。
生病?怕是冯安没有几天活头了。
那死气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不断的吸食着属于冯安的“生气”。
江嘉离梅六最近。
梅六这声冷哼原封不动的传进了江嘉的耳朵里,她想起之前,她身上被沾染的死气,以及梅六说让她别多管闲事......
她拽了拽梅六的衣角,趴在梅六耳边,小声询问:“小六,你上次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冯安啊?”
梅六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冲着江嘉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江嘉一脸震惊,当初因为冯安轻浮调戏的语气,她才负气没有将那张符箓给他。
可是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
冯安就变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