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娘子了。”我眯着眼睛看清了对面坐着一女子。唐润儿。
“唐娘子找我所谓何事?”我内心有了不好的想法。
她搅动了一下茶汤,喝茶和我们不一样,她用个银汤勺挑着茶梗慢慢说道:‘我本来是想着请娘子过来叙叙,奈何属下是不懂事的,竟让将娘子绑了来。’
我一听心里一阵冷笑,他们怎么做还不是你发话了:“娘子大可不必客气,若日后想与我小叙直接找我就可以。”
“听说徐娘子前十几年里生活捉襟见肘,颇为辛苦。到了汴京,摇身一变,有房有地,还马上就要成为营都指挥使的夫人了。”
我可不是摇身一变:’女公子说笑了,我在山间田野长大,自然比不上府衙内的女公子们生活惬意,我的一点一滴都是我自己得来的何来摇身一变之说。”
她清冷孤傲,自然看不上我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我父亲在御史台的时候,你父亲还不知道在哪里做县丞呢,不过是攀了相公娘子娘家的亲戚关系。当年一群乌合之众上书说我父亲仗着言官身份目无法纪超纲不尊祖宗立法,为一细作脱罪。其中定少不了西京的洛阳府伊。因为当年弹劾我父亲的就有当今相公。那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个枢密院的参知。
如今孩子又来这一套,欺我徐家无人。
我和我父亲一样,到了被人逼的时候,我只进,不退。
“我与娘子并无前缘,把我请到这里来,也绝不是为了找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有话还请直说,我也敬你是个光明正大的。”我抬起眼睛看着她。
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无礼。我当然敢如此。我父亲是怎么被贬职的,难道我还要在别人面前忍辱负重?我又没打算怎么复仇,我也没那个能力,若是男子,还有拼搏的机会,无奈我是个女儿身,况且,我背后还有卫行简。
以往我是为了生活不得不低头,到哪里都是孙子,可现、如今不像从前一般了。
“爽快。既然如此聪慧,断然不会做鸡蛋碰石头的事。一万贯钱,还是被赶出汴京,自己选一个吧。”
我冷笑道:‘你拿着这一万贯钱出去打点把我赶出汴京就可以,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更好。再说你我无冤无仇,是做了什么,惹了女公子,竟要赶我出京?’八壹中文網
我知道她是何意,想用一万贯买我和卫行简的合婚庚帖。
“你未来夫君,我看上了。”唐润儿说话声音很轻很小,却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汴京男子何其多,你为何钟情于一个已经有了婚约的男子呢。”
唐润儿收起方才的温柔:“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唯独你和卫指挥使是一段佳话。到了围猎场我才注意到一个骑着棕马的翩翩少年竟然还有那么专一的一面。说真的,我是真的有些嫉妒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卫行简,我要定了。你是主动退出还是我主动进来。你自己看着办,听闻过几日卫行简的上司会去你家提亲。你这几日仔细想了,这一万贯钱我给你留着。”
我站起身:‘劳驾派车送我回去。’
二人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她若真的请求相公来做媒,我并不好过。卫行简也不能得罪汴京城里说话数一数二的任人物,况且相公还是有意拉拢卫行简这样出身科考扶摇直上的年轻人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说不同意,就会有一堆人使绊子。
没有人再蒙住我的眼睛,可我却也无心探究是那条路那座房子了。
回到家中我犹豫片刻到了军营。让人传一声。很快卫行简自己跑出来了满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怎的,我还不能来不成?”
他满眼含笑带我去了他办公务的地方。
军营不比衙门,看起来除了刀枪剑戟还有训练的士兵。
到了一个房间,里面铺设也是极其简单,多的是兵书。
“去你府上,说你这几日都不回来,我就到这里来找你了。新酿的桂花酒怕你喝不上,下午让寿安给你送来,我抱不动那坛子。”我坐下来说。
他说这几日练兵,比较忙。就不回去了,不过他派去人去我家中给我送了点心了,说是没见到我。
当然见不到,我那时候正在唐润儿府邸喝茶呢。
两人闲聊几句,有士兵通传都虞侯找他。我就先回去了。
出去的时候却见到了唐润儿,她一袭男装。与我擦肩而过。走过去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回头看到了我。彼此没有任何言语,但是却让旁边带路的士兵都不敢说话大约两人的眼神都透出了对彼此的厌恶吧。
我知道她为何而来,表面上央求她的相公姑丈说要来学习骑马射箭,其实不就是想借机会多接触卫行简吗?
男女有别,她一个女儿来军营不像话,可是营都虞侯与相公素来交好,一句话的事儿,反正她是男装,有人陪练,练完就走,不会耽误事。
还没到家,走在路上得我被陈岁岁叫住。原来他要去听戏,邀我一同去。
上了陈家的马车,我一言不发。陈岁岁看出我有心事。也没多问。
到了酒楼我觉的奇怪。
“听戏不是要去茶楼吗?”她陈深秘密告诉我:“京中很多娘子女公子都喜欢来这地方,听说新来的乐师长得可俊俏了。”
到了酒楼二楼,刚一落座,陈岁岁的几个家丁就站在门外守着,女仆就站在我们身后随时伺候。店家把纱幔放下来。击掌三声,我只闻到一股西域酒的味道。
几个弹胡琴的男子落座。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场戏。
琴声与中原大不相同。异域风情不仅女子,陈岁岁拿着扇子挡住嘴巴悄悄说:‘你看中间的那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想听他弹奏一曲,我可是等了半个多月。今日让他多弹奏几曲。’
我本是身子靠后坐着,不知为何竟然想喝酒,坐正身子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一杯,两杯三杯。
陈岁岁按住了酒壶:“你平日里几乎不饮酒的,今日是怎么了。”
我推开她的手:“怎么,不陪我喝几杯?”
陈岁岁愣了下随即吩咐下人:“去酒庄取庄子里我去年酿制的酒来,我与徐娘子喝个痛快。”
二人推杯换盏,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酒,我满脑海都是卫行简,李落明的影子。唐润儿给我的那封信,一封可以让卫行简再次发配边疆让李落明死无葬身之地的信件。
她是如何知道的我不得而解。我只知道,我与卫行简,可能,没有以后了。
一直到了华灯初上,纱幔也被我扯掉了,我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对着那个跳胡旋舞的男子说l:“你给我跳啊,本娘子有的是钱。”
陈岁岁也是醉的笑哈哈的说:“让他们跳,我出钱,我,有的是银子,让你们掌柜的给我再,再送几个过来。”陈岁岁醉的打了几个酒嗝。
我推开了扶着我的婢女,走到一个长得好看的人面前;”你谁呀,来了半天了,别以为我喝醉了就可以来浑水摸鱼,你姑奶奶我可精着呢。”
我说完身子往后仰过去要不是被几个女使扶住就摔倒了。
陈岁岁走上前来对我租了个虚的手势,眼睛都成斗鸡眼了:’小点声,别把这俊俏公子吓跑了,让我来。”
我开心的哈哈大笑。
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日子可真好啊。
陈岁岁刚上前手还没碰到人家肩膀就被那人躲开了。
陈岁岁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屋里乱成一团。我只听见外面家丁闯进来的声音,刀剑声,然后就趴桌子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被谁喂了什么汤,总之记得自己吐了几回,后来胃里舒服多了,就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时候是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坐起来看了看房间布置,这,这不是卫行简的卧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