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也注意到李诗诗两眼沾着泪痕。
想来也是为刚才书中之事悲伤。
李师师泪眸望着苏北,“先生刚才所讲之事是真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苏北也笑李师师。
“如果是真,还劳烦先生告我窦娥家住何处,我愿意为此等贞烈女子……”
苏北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故事,莫放在心上。”
李师师似有心事,浅眉微拧。
苏北看出后,笑说,“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去做。”
“先生在此处可否觉得照顾不周?”李师师突然开口问。
怎么会呢?
有美人陪伴,也能很好的说书。
恐怕天下都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等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不成是想赶我走?
所以换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妈耶!
应该不至于吧?
“我并非是要赶走先生,只是想说,如果觉得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指出来。”
李师师急忙解释,“先生能留在这里,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感谢收留。”
这一点是苏北,打心底里面所说的。
但他更想整个属于自己的酒楼,到时候一边经营一边说书,那才好呢。
李师师眸中露笑,对苏北邀请:“不知先生今日可有旁事,几个熟友在酒楼备好了酒菜,请先生过去。”
樊楼?
苏北听后也同意了,觉得自己今日份的说书已经讲完。
去樊楼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他也跟着李师师一起到了樊楼。
樊楼里还是有几个听客的。
他们见苏北到来也全都精神起来。
“你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居然让老子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赏钱没了!”
“听说你最近不在樊楼讲书?为何啊?”
“现在人家是在美人的家里讲书呢,愿意陪咱们几个大老爷们?”
那几个都是熟人,调侃笑成一团。
苏北也笑着说:“美人相邀,自然要去了。”
你居然还说出来了!
是嫌我们不够羡慕吗!
一群人开始在心里面不爽羡慕嫉妒了。
在众人欢笑之际。
二楼上。
邀月得知苏北来了,也深感有趣。
侍女道,“我本以为他已经被昨日之事吓得不敢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来。”
“还来有什么不好吗?”邀月又问,“无上宗师,而且还是这么年轻,想必是通过了某种特殊术法才练就的吧。”
侍女又问,“如果宫主真的很在意他,不如去见见他如何?”
邀月美眸清冷,“去见他?见了又能怎样,相念之物,去见了也发现未必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好,还是让他的印象只留在想象中好了。”
说罢,她也静静倾听。
想要看看他今日会说什么。
楼下苏北,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他正入座。
远处那些听客也都让苏北接着讲书。
毕竟你是一个说书的,不讲书这能成吗?
“问题是,今天那份我已经讲完了,你们若是有兴趣,明天去找李姑娘。”
苏北忍不住开口。
我都已经讲完了,你们再让我给你们讲?
讲什么?
讲你们有几颗痣吗?
有几人小声的说苏北是见色忘钱。
我们也当然想去找李师师啊,可人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你这偏向可不好。
李师师笑着对苏北说,“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樊楼更加宽敞,来往之人也更多。”
“先生仍可以留在那里,尽管在这里说书就成。”
众人一听也纷纷开口。
“是啊,你看这样就挺好的!”
“你要在这里说书,老子明天,不!每天一定来!”
“我也一定要捧场!不对,我让我家人都来捧场!还有七大姑八大姨!”
听客非常激动的讨论着。
可是渐渐的话题就偏了。
“说书的时辰能不能增加?”
“听书能不能不打赏?”
“我听你说书,你能不能倒找给我钱?”
苏北听到此处也有些不可忍了。
前面说增加时间本来就已经够过分了。
老子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还给老子定时间!
还有那位听书赚钱的。
你居然还想听别人说书,让别人给你钱?
怕不是活在梦里!
要真能如此,那你们干脆跟我讲啊。
突然阴阳怪气的一声响起。
“下次说书,记得说一下我大宋皇帝的仁德。”
众人听的声音耳熟,也扭头去看。
欧阳修坐在位置上,茶盖轻轻的擦着茶杯。
好家伙,这货还在?
身为开封府尹,一天到晚都很闲是吗。
“呦,这不是欧阳先生。”苏北笑了,又看他身边还带了几个人,说,“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公事?”
欧阳修抿了口茶,“确实为了公事,蔡太师昨日受刺,怀疑这个地方还有贼人,所以特地令本府来好好调查。”
苏北也感觉他话里有话,笑问:“那么欧阳大人是觉得贼人还在这个酒楼里?”
“贼人在不在酒楼里我不清楚,但面前确实有个贼人。”欧阳修讲到这里,茶杯狠狠地磕了一下桌子。
周围的那些人也都怒目相视。
他站起来,说:“早在之前,本府就听你说我大宋太祖皇帝昏庸。”
“若不是你还把蔡太师捧乐,本府定然会怀疑你和贼人是一伙的。”
苏北笑着问,“那么欧阳大人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安全了,不过下次别被我逮到!逮到了指定不让你好过!”
欧阳修放下一句狠话,就带着其他的人离开了。
众人见后也是一阵好奇。
“他怎么有那么大的火气?”
“还能怎么样?肯定是因为蔡太师遇刺这件事呗。”
“他是这个地方的府尹,蔡太师遇刺,也是他保护不周。”
“难怪呢,刚见面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无意看去,忽然看到一个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怀中还带着一把刀。
他找个位置坐下,之后就沉默不语。
听客见此也小声议论。
店小二到了那人身边,问他要什么东西。
那人却沉默不语。
半天后,他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两碎银子。
店小二又问,“那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吃饭,不要,住店。”
他连续说了三个词,而且每个词还都断开。
店小二更加迷茫,“到底是啥?”
有人认出来,这是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