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皇权更替而已,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京城以西,常县,汇平镇,一座小型四合院中。
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手拿锅铲,竖着眉毛,撵着两岁多的小男孩出来,大声训道:“栋子!你个臭小子,见天儿过来偷糖吃,我看你的牙是不想要了!”
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大喊:“娘!不是我一个人吃!柱子哥哥,也要吃的!”
“栋子!你又害我!”一个稍微大点的小男孩闻声出来,摆着手解释道:“大伯娘,柱子不吃糖的!吃糖牙就坏了!”
女人懒得继续追,停下来摸摸小侄子的头,笑着说:“大伯娘就知道,我们柱子最乖了!哪像你弟弟,就知道淘气!”
没错,这就是我们张举人一家啦!
半年前,他们连夜匆忙赶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说皇帝驾崩,紧接着,又得知了南方战乱的消息,正好战乱地点离西南省较近,当即决定以躲避战乱的理由,慢慢赶路,仔细寻找住处。
最后,经过一番考察,一家人决定,在汇平镇租了个房子住下来。
至于马车,早就找了地方,分次卖掉,又去了别的镇上,买了一辆牛车。
到了汇平镇后,还装成没什么钱的样子,再把牛车卖掉,美其名曰贴补家用。
没办法,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从古至今都通用。
时局虽然动荡,但也没有波及到京城一带。
对于外来的张清远一家,镇上人刚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听说这家还有个秀才,本着对读书人的敬畏,镇上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排外,反而还有人上门询问秀才公是否有开学堂的打算。
镇上虽然有几家学堂,可学生爆满,谁让京城附近就是繁华一些呢!
所以如果可以再有一家学堂,对整个镇也是极好的。
可惜听说秀才公要认真读书,镇上人也只好歇了心思。
就在镇上人奇怪这一大家子,除了老太太出来买菜,平时也没人出门,要怎么养活自己的时候。八壹中文網
没过几天,发现这家每天都会有两个小伙子,推着小摊子,出去卖卖馄饨和饺子之类的小吃,又听那个年轻点的小伙子说自己大哥平时会抄书赚钱后,才彻底打消了疑惑。
当然,张清远忙着准备会试,压根没时间抄书,抄书的活计都交给了栓子。
就这样,张清远一家,在汇平镇住了下来。
听到娘亲摸着哥哥的头,还说自己淘气,栋子小朋友不干了,哼了一声,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你胡说!奶奶说,家里,我最乖!”
李若兰撇了一眼这个混小子,没好气地说:“没听说过乖孩子天天吃糖的!你就吃吧,等你牙上长了小虫,疼的睡不着觉,你就知道了。”
栋子掐着腰,用最奶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才不会呢!爹爹说,只要每天,好好刷牙,不会长小虫!”
“你——”
没等李若兰说话,灶房传来了春桃的声音:“大嫂,锅铲拿回来啊!菜要糊了!”
“诶,来了来了!你小子给我等着!等做好饭我再收拾你!”说完,李若兰赶紧跑回灶房。
“柱子!”栋子大吼一声。
柱子看到冲过来的弟弟,唰地一下就跑回屋,关上门,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哼!”看到柱子跑了,栋子哈哈大笑,就是吓唬吓唬嘛,柱子哥哥真的胆小。
懒得再去追,迈着小短腿去爷奶屋玩去了,咳咳,也可以说是寻求庇护,免得被娘亲打屁股。
等张松和张柏摆完摊回来,饭已经做好了。
饭桌上,李若兰无奈地看着被徐老太抱着过来的栋子,这小子,越来越精了!
看到娘亲,栋子立马张开双手,撒娇地说:“娘亲抱抱!”
“哟,看到娘亲就不要奶奶了呀?”徐老太吃醋地说。
栋子毫不犹豫地亲了徐老太一口,“栋子喜欢奶奶!”
一番话说的徐老太眉开眼笑,“哈哈哈,奶奶也喜欢栋子!”
哄好了奶奶,栋子继续朝李若兰张开手,“娘亲,快抱抱我!”
李若兰失笑,这小子,皮归皮,该服软就服软,自己真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伸手将栋子抱过来,放在凳子上,又端过鸡蛋羹放在栋子面前,栋子立刻大声说:“谢谢娘亲!”
“好了,快吃吧,已经凉了。”说完,李若兰看向兄弟俩,说:“二弟,三弟,现在天气凉了,包馄饨什么的是不是冻手了?你们要不要换个生意做?”
张松憨笑一声,回答:“也还好吧,大嫂,每天包的不多,又在锅旁边包,没那么冷。”
李若兰点点头,“那就行,等你包得冻手了赶紧说,千万记住了,这就是个,呃——那什么的买卖,咱们又不指着这个赚钱,人最重要。”
当着孩子的面,李若兰没有直说这是掩人耳目的买卖,免得被不懂事的孩子说出去,就不好了。
“知道了,大嫂。”
顿了顿,李若兰又说:“还有啊,这京城可不比松山县,冬天应该会冷不少,屋里得烧炭,二弟,三弟,等明天你们出去的时候,买些棉花、棉布还有炭回来,记得还是那样,分几天多跑几个店铺买,别嫌麻烦,二弟妹,三弟妹,咱们这几天再缝几床被子。”
“嗯,大嫂。”
“好的,大嫂。”
来了这边半年多,家里除了徐老太出去买菜,偶尔带上柱子和栋子。
剩下的采购物品,都是交给张松和张柏的,李若兰、春桃和刘静香都没出去过,没办法,谁让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