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的意思，便是苏家打算站在皇后和丞相的对立面了吗？”
“难道苏家打算支持四皇弟？”
苏璃不置可否。
“苏小姐也说了本殿下如今是寄养在母后膝下的，就不怕本殿下回去把你的话告知给母后？”
“二殿下若是觉得有必要，尽管去好了。只怕皇后娘娘和三殿下，比你更清楚苏家的立场。”
“若是二殿下只是要跟苏璃说这些，那便没有必要了。苏璃先告辞。”
苏璃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不等楚怀瑀反应，便带着归陌离开了。
言风眼看着苏璃两人离开，进来守在楚怀瑀身边。
“殿下，就这么让苏璃走了？”
言风是楚怀瑀的护卫，功夫好，耳力自然也好，屋里苏璃和楚怀瑀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楚。
虽然苏沐现在是镇远大将军，但是终究是臣，苏璃对二皇子的态度，都足够问罪了。
“随她去吧，跟苏家结仇有害无利。”
“殿下，苏璃说的...您怎么想？”
楚怀瑀看他一眼：“这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慎言。”
他自己什么处境自己还能不清楚吗？苏璃说的对，皇后对他早就不看重了，甚至连拉拢都不用拉拢，他根本对三皇弟没有任何的威胁。
“回宫吧。我要去一趟荣华宫。”
跟苏璃见过之后，楚怀瑀不仅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没问出苏璃今日去找凌月是为什么，反而被苏璃的话多少影响到了。
“娘娘，二皇子来了。”
楚怀瑀到荣华宫殿外，落霞急匆匆进来禀报。
皇贵妃在殿内的贵妃榻上懒洋洋的躺着，也不看平日里最喜欢的杂书了，自从楚怀瑾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情绪低落，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好容易才好起来，但是情绪一直不佳。
“怀瑀来了？让他进来吧。”
听见楚怀瑀来了，皇贵妃好歹是打起了点精神。
楚怀瑀带着一身寒气进了荣华宫，远远的便离皇贵妃停了下来，行完礼之后，看着皇贵妃。
跟在外面面对苏璃不一样，楚怀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姨娘看起来情绪不佳，病情可好些了？”
“劳你担心了，已经好了大半了。病区如抽丝，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平日里皇贵妃蛮活泼的性子，楚怀瑀还有点难以招架她的热情，可是这些时日，每次来，皇贵妃都是病恹恹的样子，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着实让人心疼。
“姨娘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莫要操累。”
皇贵妃听他嘱咐的话，低低的笑了几声，止住后，这才问他：“你来寻我是有事吧？什么事情说来姨娘听听，是不是着急婚事进度了？”
皇贵妃打趣的问着。
楚怀瑀摇头：“姨娘病情未好，怀瑀不敢让姨娘操劳。只是今日在外面遇到些人，听到些话，想要问问姨娘的意思。”
这话说起来，他遇到拿不准主意的事情记得来找自己，倒是有几分亲近的意思。
皇贵妃自然也不藏着掖着，能帮到他的都会告诉他。
“要是能给你解惑，也不算白担你叫一声姨娘。”
楚怀瑀顿了顿，问起：“听闻姨娘颇苏将军的爱女，不知可是真的？”
听闻他突然问起苏璃来，虽然皇贵妃有些诧异，但是她相信楚怀瑀没有恶意，所以便也直言不讳了。
“苏家那个小丫头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本宫倒是挺喜欢她的。”
“不过最喜欢她的，不是本宫。本宫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主要还是你四皇弟喜欢那丫头。”
说起楚怀瑾来，皇贵妃眼里适时的划过了一丝落寞，但是语气及其温柔。
“原来如此。”
楚怀瑀喃喃了一声。
“四皇弟与苏璃，是情投意合？”
“应该是吧，那丫头倒也不是个害羞的性子，当着本宫就敢直言不讳的说喜欢怀瑾。”
皇贵妃又笑了起来：“这性子是本宫喜欢的，跟本宫年轻的时候挺像。”
见皇贵妃是真喜欢苏璃，楚怀瑀一时沉默下来。
皇贵妃看见楚怀瑀神色有些深沉，也是想到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苏璃来了，便问道：“怀瑀怎么关心起苏家丫头来了，你可是要纳妃的人了，既然本宫担你一声姨娘，可是要嘱咐嘱咐你，以后你要纳什么侧妃先不说，可得对凌家小姐好。她才是你的正妃，又一心爱慕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听皇贵妃的话，便知她是想岔了，楚怀瑀赶紧解释：“姨娘多虑了，怀瑀并非对苏小姐有意。只是今日在外面遇见了，便想跟姨娘打听打听。”
“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怀瑾喜欢苏璃，皇贵妃对苏家的事自然也上心。
“不是，姨娘莫要担心，只是苏小姐今日，对怀瑀说了些话，怀瑀不知道怎么抉择...”
楚怀瑀自然不会当着皇贵妃的面说，自己因为苏璃的话，还在皇后和她之间，考虑怎么抉择。
“苏小姐有事或许怀瑀能帮上忙，但是怀瑀不知道该不该帮，所以就想来问问姨娘。”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是皇贵妃觉得，或许是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便宽慰他：“你若是愿意帮就帮，若是觉得为难，便不帮。不要因为我和怀瑾的关系，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这人活着呐，首先得先想着自己，自己活好了，再去帮别人，若是自己都活不好了，还要想着去帮助别人，那不是善良，是傻。”
皇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楚怀瑀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自己活好了，再去帮别人。
自己都活不好还要去帮助别人，不是善良，是傻。
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些。
但是他此刻恍然觉得，这不过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姨娘说的是，怀瑀受教了。”
楚怀瑀突然起身，深深的向皇贵妃行了一礼。
“看你，哪来的这么多礼节。若是想通了，按照你想做的去做便是。”
想通了这些，楚怀瑀没在荣华宫久待，仔细嘱咐了几句话，便从荣华宫离开了。
只是还不曾走出荣华宫，便被追赶出来的珠云喊住了。
“珠云姑姑，可是姨娘还有什么交代？”
楚怀瑀往殿内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