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沫穿着一身红嫁衣,看着面前的铜镜,脸上施了粉黛,点了朱唇。
她本是很甜美的长相,但是这段日子下来,消瘦了许多,又经了人事,从女子变成妇人,多了些妩媚,看起来比之前还美了一些。
安氏给她戴上朱钗,站在身后笑道:“我女儿真美。”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是连连奉承称赞,许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安沫沫也被感染,也笑了起来。
“娘,女儿要嫁人了。”
想到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安府,离开爹娘哥哥,有些伤感。
“别哭,新嫁娘不能哭,一会哭花了妆。就不美了。”
安沫沫忍着眼泪,安氏不许她哭,却把她搂进怀里,自己倒是哭起来。
好不容易被下人劝下来,安氏给她盖上了红盖头,喜婆说时辰到了,安凌云在门外候着,他是哥哥,要把安沫沫背上花轿。
来到安府外的时候,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也知道来了很多官僚百姓看热闹。
“韩宵,我就把妹妹交给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定不饶你。”
安沫沫听见哥哥这么嘱咐韩宵,而韩宵应声:“大舅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沫沫受半点委屈。”
虽不是十分情愿嫁给韩宵,但是此时此刻,安沫沫还是觉得心里是有期待的。
坐上花轿,被抬到了韩府,又被喜婆背下花轿,跨过火盆,来到喜堂,手里拿着牵红,在司仪的主持下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八壹中文網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安沫沫在婢女和韩宵的牵引下来到洞房,在床上坐下。
等了一会,门口才有了动静,韩宵进来,看到床上坐着的娇小身子,勾唇笑了笑,终于成亲了。
韩宵拿过喜秤,来到床边,挑起了安沫沫的红盖头。
安沫沫顶着繁重的头饰,抬不起头来,只掀着眼皮看韩宵。
婢女送上合卺酒,韩宵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安沫沫接过来。
“沫沫,我终于娶到你了。”
这话里,有几分是因为安沫沫这个人,不得而知,但是韩宵眼里的欣喜是真的。
两个人手挽在一起,喝下了合卺酒。
.......
安沫沫成亲这一日,许多百姓都前去安府前凑了个热闹,还命人在门口散散碎银子,许多乞丐闻言都去门口等着领赏。
安宁在绣楼门口,嗑着瓜子看着许多人从门口跑过,又转头去看屋里正在打算盘的南夜。
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外面这些事,安宁嘴贱的问道:“听说之前安小姐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是你,今日安小姐成婚,你不去送点贺礼祝福一下吗?”
南夜打算盘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安宁,又低头重新开始:“你若是想看我死,可以用别的方法。”
他去了即便是真心祝福,只怕安府的人和韩大人也要把他打出来。
安宁撇撇嘴:“听说安小姐之前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了,你不想接客,就让老鸨不要强迫你,对你也是砸了重金,你真就不念着人家一点好吗?”
“所以如今她有了好归宿,我更不应该去打扰。”
“你不觉得你有些薄情寡义了吗?”
安宁深觉得,虽然青楼不是个好出身,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活着比出身好不好更重要。
“安老板,你要是不喜欢我待在绣楼,我可以去与苏小姐说。”
安宁摆摆手:“别。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你在青黛楼待过。我就是嘴贱,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往心里去。你算账算得好,我用的可顺手,这些账在你手上费不了多少工夫,但我来算就得花些时间了。”
有这些时间,他去做些更重要的事情不是更好。
南夜实在不知道,安宁一个把绣楼生意做得如此好的人,怎么在算账这件事上,就没有一点天赋。
今天都去安府和韩府凑热闹了,绣楼没什么生意,账本有南夜算着,安宁没什么事就倚在门口嗑瓜子。
文清随父兄在安府祝贺,后又随众人到韩府,趁着人多嘈嚷,文清偷偷离开,到绣楼找安宁商议事情。
文清看到南夜,多留意了两眼,但是南夜,对于文清的打量没在意,眼皮都没掀动一下。
安宁给文清解惑:“这是新来的账房先生,苏小姐介绍来的。”
听到是苏璃介绍的,文清又不免多看了几眼。
安宁带着文清上楼,跟他说起自己调查的进展。
“我根据你给的线索,已经派人去寻找当初押送沈大人一家去边关的狱卒了,只要这些人还没被安家人灭口,应该是能得到一些线索的。”
文清点点头,又问起沈昭的事情来。
安宁只是摇头:“安家人把他藏得太严实了,现在还没查到人藏在哪。唉...”
安家人不好对付才是正常的,要是好对付,怎么可能享受荣宠几十年。
文清顿了顿,问起南夜的事情来,安宁与他说了南夜的事,又说,苏璃觉得,自己做的事,波及到了南夜,害他被安家人针对,居无定所,所以才把人交给他了。
而他看中南夜会算账的本事,就直接把人留在了绣楼当个账房先生,他也能偷偷懒了。
文清却顾虑,安家人在绣楼看到南夜,只怕对安宁对绣楼来说,会招来麻烦。
这倒是给了安宁一个提示:“我会再想想,要不然回头把他藏到别处去好了。”
文清看了安宁一眼,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出口:“这些日子怎么不见苏小姐?”
安宁答道:“苏小姐这些日子来,都不大出门,有事都是让归陌直接过来通知我,我也许久没见到她了。”
文清点点头,又听安宁说起来:“文清,你觉不觉得...”
文清被他说的,心头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觉得什么?”
安宁趴在桌上,说:“自从殿下离开京都,苏小姐倒好像成了我们的主心骨一样了。”
文清听他说的是这个,心下倒送了一口气,说道:“以苏小姐和殿下的情谊,将来苏小姐说不定就是皇子妃,这又有什么问题。”
文清这么说,安宁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你说的也对。”